他看着面前的欧阳，陷入了一脸的迷茫。
而这一切的缘故，则是因为欧阳的一句话。
他让江寒杀了他。
没错。
自从密脸龙渊出来之后，欧阳陷入了罕见的精神亢奋的状态，这种亢奋并不是因为死里逃生幸存下来的喜悦，而是因为他在江寒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一种可以做出最后一道失传菜：神涎菩提，重现于世的希望。
江寒此时的脑袋里，不断的回忆着欧阳路途中告诉他的一切。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那副画，是一种离奇的，用特殊方法描绘出来的菜谱。
欧阳告诉他，想要看出这道菜怎么做，需要达到神游身外的境界，而这个境界，说白了，便是人在濒死时刻，眼睛里捕捉到的景象。
一氧化碳中毒，是江寒能够想到的最简单办法，不过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看着，在整个人完全的失去意识之前，务必得停下来，否则性命将会垂危。
这对江寒来说是一次冒险的行为，因为稍有不慎，便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好在有南哥他们帮助，这种滋味，江寒已经快体会到了。
“神涎菩提，夺天地灵气而生，需神游三界，以人为鼎，用蓬莱仙珍制成。”
现在的江寒，感受着身体的不适，他的意识正在缓慢的失去，反观眼前的欧阳，戴着氧气罩，一脸平静的坐在面前看着他。
“什么都不要想，按照我说的做。
在人的意识还保留之前，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也会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现在开始，想象那副画的样子。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厚重的声音传来，此时的江寒发觉自己的眼皮正在打架，但他还扛得住，只是不知道能抗多久。
“它还是杂乱无章的样子，三个乱乱的圈圈，中间也是乱乱的。”江寒诚实的说道。
欧阳继续缓缓说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三维的，所以大脑接收到的信息也是三维立体的，现在请你将这幅画从平面中剥离出来。”
欧阳顿了顿，生怕江寒不理解，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可以把它们认为是等高线，当这些等高线逐渐的变成实体时，你便会知道它们是什么。”
“等高线？”
江寒昏迷的眼睛闪过一丝微薄的亮光，他的脑海里，正在按照欧阳所说，抽丝剥茧的复原这这些线条圆圈立体的样子。
意识再一次的迟钝。
只不过这次的江寒，突然感觉像是发觉了什么，内心的心眼更加的明晰了起来。
现在的江寒，整个人的意识完全陷入了昏睡，但他的脑袋，还没有到立马死亡的时刻。
恰恰是这种姿态，让他的潜意识里，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蜕变。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走进他的脑海，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里的场景像是宏观化的那副画，江寒如同一个微不可查的分子，沧海桑田般的见证着这些圆圈的变幻。
一道道线圈从虚空中升起，它们逐渐的演变成了人体勾勒的模样，就像是积木一样，正在搭建着原本属于它的轮廓。
江寒震撼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一种无法抗拒的重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