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右雨,咱们必须明日全部离开断头山,上面只给了咱们十天的时间,这十天里,我们必须在五天的时间内越过白荒山山脉,第十天时,咱们必须抵达邙山,然后对氓关发动突袭,配合主力部队,夺下邙关”
“难道,咱们要眼睁睁看着左卫军精锐们枉死在这里?”右雨满脸自责:“怎么会这样,真是该死!”
“不用感到愧疚,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知道,为了今日,已经搭进去许多秘卫的弟兄了,可无论如何,军令如山,所以,就算是我左卫军只剩下一人,也要奔袭氓关,这就是我们左卫军的使命..”
“廖芳将军,现在还有些时间,容我手下的弟兄们再去探探吧...”右雨开口请求道。
“没时间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咱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全部下到断头山,只有如此才能在跨过琼国官道时,不被人发现”廖芳无奈的说道。
“真是一座破山,怎么会这样!”右雨再度抱怨着,为了探查此地,已经折进去数十名秘卫的将士了。
“将军,也许是山上的动物们干的,你看这咬痕...”一名秘卫士卒上前说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人各有天命,就算是我廖芳今日跌落崖底,那也是命数,怨不得秘卫的弟兄,能够被君上重视,亲自率领左卫军的弟兄们奔袭邙关,参与灭琼之战,何其荣幸!”廖芳颇有些荣幸的说道。
说完这话,他冲着身后席地而坐的左卫军将士们拱手说道:
“弟兄们,本将本是一名老卒,只是年岁痴长了你们一些,打的仗也比你们多上一些,本是无缘统领你们的,可是承蒙大都督提携,君上重用,这才让我统领咱们伊国最为精锐的左卫军。眼下,咱们就要过这最为危险的一关,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将愿与诸位弟兄在一起,共渡此关,若是本将不幸陨落,大军听从秘卫统领右雨大人的指挥”说完这话,他躬身冲着身前的诸多将士们鞠躬道:“本将先走一步,各位弟兄们,准备列队下崖!”
说完这话,他便来到崖边,顺手捡起一根粗麻绳系在腰间,而后右雨亲自上前为其固定绳索,他微微一笑,看着右雨,随后身影缓缓向着悬崖下攀爬着。
在这崖边,还有上百根粗麻绳索,左卫军的将士们,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一个个从容的系上绳索,开始向着崖下移动着,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传出绳索绷断的声音,紧随其后的便是坠落的呼啸声划过夜空,中间却未有任何惨叫传出,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很久。
天色暗淡,将士们是看不清楚周围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心中都明白,每当有绳索断裂之音传出时,就意味着一位袍泽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是英雄,是勇士,是当之无愧的左卫军战士,更是伊国的健儿。
廖芳也曾多次主动请缨上阵杀敌,他本是一名老卒,从一名打头兵一步步成为了军中锐士,后来又有幸编入了宣都军团,而后更是被大都督赏识,成为了此番奇袭邙关的主将,或许廖芳不是最佳的人选,但是如今,却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廖芳身先士卒的向着崖底摸索着,千丈之高,让人胆寒,而那无声的坠落之音在耳畔响起,却犹如小刀一样,刺痛着的他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边是否有人,茫茫夜色之下,廖芳只觉着脚底落在了一片坚硬的平地上,随后接着若隐若现的星光,终于到达了地面,当他看到地面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越过了最难的一个关卡,而活着就有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左卫军的将士们已然在崖底集合,而在数个时辰前,还是万余人的队伍,如今少了一千多人。
这种代价不可谓不惨烈,必定未战而枉死,是一种莫名的悲痛。
可谁都知道,此刻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严峻的任务还在等着他们去完成,廖芳强忍心中的痛楚,留下五十人用来收敛掩埋枉死袍泽的尸体,而后大军全部改道,向着白荒山快步疾行而去。
随着快捷的步伐,大军犹如一条湍急的河流,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难觅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