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地,这种消息对于宣城军的将领而言,真是羞煞了人,但凡虚荣心盛的都恨的不钻到地缝里去。
丢人,太丢人了!
这座洛城,无非就是仗着城高池厚,他们这些时日,整整攻伐了数日,可城关纹丝不动,城内的守军依旧顽强抵挡,而宣都军团除了损兵折将,却是连城关上是个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过。
邵斌看着众将低着头,死气沉沉的样子,当即怒斥道:“怎么都不说话了诸位?都给老子装什么鹌鹑!”说完他就重重的拍打着桌案,气恼不已。
众人无言,他不由起身,当众脱去身上的甲胄冷声说道:
“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是跟着君上从伊南起家的老人,当年咱们打过南都之战,南征过蛮人,干过伊西人,更是扫平了灿国入侵我伊国的大军,平复了伊东,大小战役上百次,可是今日,咱们居然在这个小小的洛城面前,让咱伊南人的颜面尽失!”
邵斌说着,将脱下的甲胄随手丢在地上,目光咄咄的看着众人说道:
“实话告诉各位,你们丢的起这个人,我邵斌丢不起,如今君上来了书信,十五万灿国大军已经围了宣都,而君上为了协助咱们宣都军团尽快拿下洛城,更是早早的将宣都城内的左卫军都派了过来,独留下五千白衣卫守卫宣都!”说到这儿,邵斌已经气愤不已,抬手张开五根手指道:
“五千人啊,各位,五千人守卫宣都,而他们需要面对的却是十五万灿军的日夜围攻!诸位,如今咱们君上已经亲自披甲守在宣都城楼之上,奋勇杀敌,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等着咱们宣都军团攻下洛城的好消息!可是....”
邵斌长叹一声,无奈的摇头唏嘘:
“你们让我怎么给君上回信?让我在信中告诉咱们君上,就说在咱们宣都军团,这些个伊南老卒给他丢脸了!这么多的精锐,这么精良的装备,竟然在洛城城下,围攻了整整十日的功夫,居然连城墙都没能上得去!这话,我邵斌说不出口!”
说完他就将自己的头盔取下,一把仍在地上,然后抱起桌案上备好的白色麻衣与孝帽,然后穿戴在身,冷冰冰的看向帐内的众人,重重一哼:
“这身衣服便是我为自己准备好的丧衣,今日攻城,我邵斌将亲往之,若我死在洛城下,正好披麻戴孝为我自己送终,省的在这洛城前,受这窝囊气,也好免了宣都的子嗣为我这个不忠不孝之人哭丧!”
说完这话,邵斌已然穿戴整齐,扶正了衣冠,这一身白色丧衣,满是凄楚悲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