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平石关上偶有凉风拂面而过,值夜的将士们手持灼热的火把在城墙上巡逻,每经过一处地方,总将周围的一切烘托出几分暖意。
军务参赞杨宵此刻正坐在城关之上,独自一人正高举着酒水,漫不经心的饮着,如今军中早有明文规定,禁止军卒饮酒,违者严办。可军务参赞杨宵却自持身份不同,再加上他曾是伊西封君的宠臣,地位远高于现如今的军团统领李奢,虽说如今落寞了些,但依旧无人敢去指责,而李奢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的心情行事。
杨宵一边饮酒,一边瞧着城外的道路,似乎不是在张望敌情,反倒是在等着什么人。
直到那漆黑无比的道路上突然浮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他才精神一振,冲着身旁的士卒说道:
“快瞧瞧,可是回来了?”
那士卒持着火把努力的探出头去打量,待看的仔细,才面色一喜道:“是曹先锋回来了!”
“快,放下绳篮”杨宵也不顾上形象,忙吆喝着两名士卒扔下一段绳篮,不多时,便将城头下的那人拉了上来,趁着火光的照耀,正是先锋官曹大山。
杨宵见状忙上前拉过曹大山的胳膊,急不可耐的问道:“如何?”
瞧着杨宵急切的样子,他反倒是噗嗤一声,大笑道:
“什么狗屁灿军精锐,不过是群腌臜之辈,一个个脑满肥肠,贪图女色之徒,吾若杀之,如砍瓜切菜般容易,废不了什么事”
杨宵闻言面色先是一皱,随后却是说道:“哦?当真?”
“这还能有假?我亲眼所见”曹大山笑道。
杨宵却是迟疑了一番,说道:“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在假装,怕是早已料到会有人前去查探,不过就算是假装的又能如何?此番计策本就是将计就计”
曹大山听到杨宵这么一说,他虽有些疑虑,却也满不在乎道:“就算有埋伏又能如何?这孤狐岭的地形我也查探清楚,乃是一处绝壁断崖,上下山只有一条大道,和一条危险十足的栈道,而你之前所言的计策,倒也符合这地势之利,以我看,可行!”
杨宵闻言,却是连连点头,笑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伊西军团崭露头角的机会便来了!”说着他就一把拽起曹大山道:“走,且随我去见一番统领大人,与他明说!”
“呵呵,那个杨参赞,暂且容我去清洗一把,这一身的酸臭与污泥,怕是让统领大人不喜”曹大山有些推搡的开口说道。
“平日里见你杀意凛然,在乎这些斯文作甚?快走便是!”杨宵拉着曹大山一路疾行,赶往军团统领李奢的住处。
两人寻了守卫通报一声,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才行色匆匆的走进这座关内的小宅院。
此刻李奢尚未休息,手里正拿着一本兵书挑灯夜读,见杨宵与曹大山两人走了进来,多少有些意外,尤其在见到曹大山的装扮与衣衫沾满的泥泞,不由得眉头一皱道:
“你们两人深夜来寻我有要事?”说着他就冲着曹大山问道:“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言至于此,他猛然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扶案站起道:“你可是私自出城去了?”说话的语气便是一冷,脸色有些不悦。
“统领大人”杨宵抱拳行礼,随后便笑道:“此事便由我来说吧,深夜来此,实乃为了破敌良策”
“破敌良策?”李奢眉头紧锁,瞬间就想起了杨宵前些时日说过的话,不由得说道:“可是出城偷袭孤狐岭一事?”
“不错,统领大人高见!”杨宵点头有些得意的说道。
“胡闹!”李奢一把将手中的兵书摔在桌案上,怒斥道:“此事我已明令不允,你等竟然还敢私自违背军令?可是视我军团军制如同儿戏!”
“统领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细说”杨宵微微一笑,便高声说道:
“如今灿军围困我平石关,我平石关城高池厚,若是想要硬攻猛打,无论是灿军还是我军都必须经过一番血战方能取胜。
可若是不想这么做,便只有使用计谋智取一途,我观灿军此番统军之将,颇有些本事,他明知孤狐岭位于我军眼皮子低下,却仍然将大军的粮草囤积于此,何故?”
“不过是引诱我等出击而已!”杨宵轻描淡写的一句,然后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