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顺利,在缴纳了些许钱财后,一行人顺利的进入颍川城,许是多年没有经历战火的缘故,无论是负责守卫的官兵还是城中居住的百姓都毫无戒备之心。
城关虽然坚固,但是总能看到小憩的官兵,以及在城中烟花酒巷之所看到醉倒在地的军将,军队尚且腐败至此,城中的百姓更是肆无忌惮,借助着通商的便利,人人都不事农桑,皆做商贾贩夫在城中街道两侧兜售商货。
进城以来,入目之处皆是热闹的街市,而街市边的商铺更是售卖着珍奇异宝,古玩字画,往往前来购买者莫不是那些名门千金,豪门子弟,他们一个个锦衣华服,相貌堂堂的穿堂而过,却最终在楼上做起了私会的勾当。
更有人假扮歌舞女子,在楼上偷偷抛下红粉锦帕,诱人上楼后,便又将人暴打一顿,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玩了个痛快,也引得千金小姐们哈哈大笑。
除此之外,城中不乏有无业游民做起了地痞恶霸的勾当,有些良心的,也就欺行霸市,欺凌弱小。
若是那些丧尽天良的则是当街掳人,而被掳之人往往是年轻貌美的百姓良人,而她们的下场却最终被卖给暗娼之所。
这一路行来,这行人大大小小的事情见了不下七八件,可一件事都没敢插手去管,并非他们不想管,只是他们尚且无暇顾及自身,又岂能再去插手他人闲事?
只是这一幕幕一桩桩看的久了,难免心生怒火,当他们一行人赶到港口之时,已是心神疲惫,那瘦小的汉子更是怒气冲冲的一拳砸在一棵树上,骂道:
“一路走来,就从未见到过像颍川这么肮脏的地方,哪像咱们伊南,一个个亲近和善,从未有人敢如此行事”
说到这里,他就想起刚刚那一幕,一个只有七岁的稚童当着他的面被人掳走,而那稚童幼小的眼神中充满无助和迷茫,若非刚刚头领死死的拉着他,恐怕他早就已经暴走。
“庆三,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伊人,不是灿人,灿国的事情有他们灿人来管,不要一天天摆着副烂好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呢!”
“头,难道就视若无睹?”庆三有些不忿的说道。
“庆三,我再说一遍,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要忘了,你是谁,为谁效力,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否则回去以后,我第一个就将你撤了,让你滚回去,继续当你的大头兵”
“当就当,谁怕谁,我就是看不惯!”庆三怒火中烧,踢了一脚树干,怼了回去。
眼瞅着两人气氛不对,身旁的人连忙拉开两人,其中一人更是劝慰道:“头,您应当知道,庆三的爹娘和姐姐就是被南都城的恶霸给欺辱死的,他是亲眼看着自己姐姐死在自己的眼前,那年他也不过才八岁,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嫉恶如仇,当初不正是他这脾气才让您破格升他进来的吗?”
那头领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生庆三的气,只是他这样的脾气让他担忧不已。
嫉恶如仇是好事,但也是坏事,他必定不是江湖游侠,不是草莽好汉,身为军将必当按军令之令行事,又岂能因为其他琐事而耽误了主君的大事?
念及与此他方才叹道:“我并非有意责怪,只是他这脾气秉性如何堪当大任”
身旁的中年装汉则笑道:“庆三这脾气就这样了,头,你怕是拿鞭子打他,也是打不回来的”或许这人说的在理,那头领只是摇头。
就在这时,负责租聘船舶的人赶来,说道:
“头,一条贩运粮食的大船,如今卸了货,正打算载些酒水回去,我与那掌柜的说好了,咱们一行人,每人两钱,便可乘船离去,我已交了钱,咱们可以动身上船了”
“好,走吧”
一行人上了一艘较为陈旧的大船,大船上高打了范家商号的名讳,那头领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众人上船刚刚安顿,大船便已然开拔,顺着伊河之水,顺流而下,蜿蜒的河道犹如盘蛇,两岸的山壁光秃秃的没有草木,看着颇为凄凉,好在伊河之水碧绿倒也添了不少景致,不至于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