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伊南联军的军营中炊烟袅袅,清淡的米香味飘散在空中若隐若现。
将士们依次排队领取清晨的伙食,只是当他们看那清澈见底的饭汤时,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伊南的将士们本就是吃惯苦的人,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怨言,一个个顺从的找个地方就着腌菜吃着米汤。
可伊南的将士们可以接受,有些人却忍受不了,一阵激烈的喧哗声在营塞中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却是粮草官被一群士卒打翻在地,而动手的人则是宣城军的士卒。
只听得其中一人叫嚣道:“区区二百担粮草怎够我宣城军过万将士使用,我看分明是你这粮草官故意刁难我等!”
宣城军随行的士卒也附和道:“莫不是你这小官贪墨了粮草?还不快快将我宣城军的粮草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
喧哗声越来越大,吵闹声也被有心人传到了各军主将及大都督胡不为的营帐之中。
苏华昨夜没有休息好,清晨时才刚刚睡熟却被帐外的喧哗声惊醒,以为是灿军来袭,顾不得穿衣戴甲就冲到帐外,可出去后才发现是营中发生了喧闹。
他皱着眉头,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事发地,众将士们发现君上苏华,纷纷恭敬的让出一条道路。
“发生了何事?”苏华开口问道,他这一声垂问,不怒自威。
“封君大人,我等乃是宣城军士卒,在下宣城军都师赵元,今日奉命前来调取我部人马的粮草,可这粮草官却只给我军二百担粮草,这点粮草怎够我宣城军一部所用?故而在下怀疑他私吞粮草,还请封君大人明查!”宣城军都师赵元指着地上躺着的粮草官义正严辞的说道。
“冤枉啊,君上”粮草官忍着疼痛起来,此刻的他早已鼻青脸肿,嘴角还溢出一丝猩红的鲜血,可见受伤不轻。
尽管如此模样,依旧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求饶,着实担心苏华拿他开刀,平息军乱。
要知道军中粮草官这个职务,自古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因为粮草耽误军机或者致使军中将士哗变,大多时候都会拿粮草官开刀以平息哗变。
可是他委屈啊,军中粮草不济乃是不争的事实,君上理应是知道的啊。
“可有证据?”苏华不温不怒的问向赵元等人。
“君上请看,这几车就是粮草官给的今日军粮”说着就指着不远处五六辆马车,马车上早已堆积好一部分麻布袋子。
苏华看了一眼,心中明了,不由说道:“粮草官,你将我伊南军中各部分发的粮草给宣城军的将士们说一下吧”
“是”粮草官本名寇清,早年因为吃不上饭才加入了伊南军,后来因为算的了一手好账,又胆小怕事,老实本分才被推荐为了粮草官。
这一干就是两个年头,如今听见宣城军的都师诬陷他贪墨粮草怎能不怕,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他极力否认,奈何这群宣城军士卒根本不听,反而被其暴揍了一顿,如今听君上苏华这么一说,他多少心宽了一些,整理了一番思路方才说道:
“今日各军团领取粮草皆在一百五十担,大都督说,宣城军不比咱们自己,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宣城军的弟兄们,所以多发了五十担粮草。”
此时的伊国军粮多为稷谷,这是伊国乃是整个帝国普通百姓的主要食物,别名也称呼为栗米。
按照伊国的计量单位,一担稷谷约为一百斤左右,一百五十担约为一万五千斤左右,按照苏华继位后重新修订的军粮标准,
每日每卒分发三斤稷谷作为当日口粮,如今因为粮草不济,已然削减了一半,每人仅能领到一斤半的稷谷作为口粮。
苏华听在耳中,痛在心里,军中面临断粮的窘境,他是知道的,他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为伊国而战,他痛心不已。
所谓一将无能,连累三军,这是他苏华的过错,与将士们无关。
只是,错虽在己,但宣城军的做法却让苏华非常不喜,不由看向宣城军都师赵元说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