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河河道上,白雾缥缈,遮人双眸,水雾烟波伴随着日渐干涸的河流,竟然泛起一丝仙境般的意境。
若非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流中夹杂着污血和断刃残戈,还真就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如今却化作修罗的炼狱之所一般,吞噬着活人的性命。
灿军士卒们无心顾及眼前的美景,当他们奋不顾身的冲到南岸时,却接连不断的发出惨叫之声。
原来在他们的脚下铺撒了大量的铁蒺藜,虽然这种东西无法直接要了人的命,却能扎伤士卒们的脚掌,让这些士卒暂时因为伤痛减慢行走的脚步,从而失去一定的战斗力。
灿军花费了一些时间清理出一条道路,继续向前,除了刚刚遭遇铁蒺藜的阻挡以外,再无任何阻挡,当他们越过南岸百米,以为伊南联军已经撤退时,才最终通过白茫茫的雾气看到十余米外列甲而立的伊南军阵。
那军阵密密麻麻,旌旗密布,如此突兀冒出伊南联军,顿时让灿军将士们的心头冒出一丝畏惧。
灿军前军主将郑秋亲率部曲,冲上断桥,本以为会遭遇伊南联军的疯狂反击,结果却出奇顺利,一路冲杀没有遇见一个伊南军士,如此情况让他心生警惕,直到他看到十余米开外的伊南军阵时,心中的疑虑陡然增多,虽说对面的伊南军阵被白雾笼罩,可远远看去,整齐肃穆的样子隐约可见,只是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怪异!
而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中军主将杨波那里,当他越过河道,跨过南岸之时,也未见到伊南的第二军团,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让他不得不收拢军阵的规模,放慢行进的脚步,而当他看到不远处林立的伊南军阵时,一样觉着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却一时之间感觉不出来。
不过战场之上是容不得丝毫疑虑,前军主将郑秋,中军主将杨波仍旧按照原定计划向着前方的敌阵冲杀而去。
中军主将杨波此刻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伊南军阵到底哪里怪异,可冲锋的步伐却并未因此而减慢。
他双手紧握斩马刀,冲锋在前,先锋官康琮也紧随其后,随着他们的冲锋,彼此的距离也在不断的拉近...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
杀!
杀!
当灿军将士们冲锋进伊南军阵,将手中的刀枪砍在伊南士卒的身上时,却发现他们像是砍在了一块碎豆腐身上似的,一刀下去整个“伊南士卒”就碎的四分五裂。
“什么情况”冲进敌阵的灿军将士们一边砍向伊南军阵的士卒,一边惊恐的喊着:“是假人!这些假人都是草垛!”
“这里也是”
“这里也是!”
“将军,妖术!是妖术将伊南士卒都变成草垛了!”惊恐声连连响起。
未知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许多灿军士卒看着大雾弥漫尚未消散下的伊南军阵扎满了这种假人,无不惊呼着妖魔邪祟的怪力乱神之语。
中军主将杨波起初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时,也是一脸懵,不过他身为主将自然不会将此事看做是什么妖魔邪祟的杰作,略加思索后,心里几乎断定伊南联军肯定是撤了。
可是为什么会撤,他却猜不出来,也就在他收敛心神,放松下来时,却听见远处传来阵阵厮杀之声,这厮杀之声伴随着激烈的金属交鸣之音,顿时让本就已经放松心神的中军主将杨波,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是我猜错了?”
也容不得他多想,立刻传令,大军掉头,奔着厮杀声的源头冲锋。
随着渐渐逼近的距离,终于看到一大群人在薄雾中厮杀着,也就在这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开始渐渐稀薄,原本十余米看的清楚的景象,如今却能看见近百米,也因为如此,灿军的将士们才算看真切他们眼前的一切。
原本后军主将邓郢主攻的左翼河道处,早已堆积了大量的灿军将士的尸体,而伊河南岸上早已列阵以待的伊南军队正团团围成一个圆圈,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灿军的攻击。
只是这支伊南军队的数量太过稀少,最多不过三千人的样子,起初因为大雾的缘故,灿军以为遇见了伊南联军的主力,进攻的步伐有所顾忌,如今大雾渐渐散去,他们才发现攻杀半天的不过是支人数三千的偏师,看着死去如此之多的袍泽,灿军将士们怒不可遏。
在后军主将邓郢的指挥下将其团团围住,发起疯狂的进攻,如今中军主将杨波率部支援而来,令邓郢一愣,不由得走上前去问道:“杨将军,你们怎么来到我主攻的这个方向?”
“伊南联军似乎已经撤了,南岸许多地方都是伊南联军故布疑阵设置的假人,刚刚我听到此处有喊杀声传来,这才率部奔袭而来”说着又问道:“伊南军中不是要诈降吗?难不成他们是诈降来拖延时间以便大军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