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厄齐尔走后,布吉鲁达在帐内来回踱步,他本想躺下睡觉,可刚刚躺下却又坐了起来。
厄齐尔的为人,部落的首领们都清楚,他是一个会记仇的小人,虽然盘蛇部的部族人数不多,可贵在首领厄齐尔诡计多端,善于谋划,倒也深受虢陀汗的信任。
再加上厄齐尔的亲妹妹嫁给了虢陀汗为妾,所以有了这层关系,才使得他在蛮疆部族之中屹立不倒。
想着刚刚厄齐尔离开时的样子,布吉鲁达就有些心绪不宁,总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的声音传进帐内:“首领,雄鹰部首领求见”
“让他进来吧”布吉鲁达微微一笑,随手披上一件白色狼毛制成的披风,坐在床榻边。
这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走了进来,冲着布吉鲁达说道:“布吉鲁达叔叔”
“哦,是小安达,大晚上不睡觉你来找我何事?”布吉鲁达和蔼可亲的笑道。
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正是雄鹰部的首领安达。
蛮疆草原各部虽然都是蛮人,但是各部族的传承制度却是大不相同,绝大数都效仿仲周礼制。
无论是仲周帝国还是帝国内各路封国都奉行着立嫡立长不立幼的古制。
而这雄鹰部却恰恰相反,立幼立庶不立长,而为了保证这套制度的有效推行,长子成年后就会被逐出部落,前往草原各地独自生活,没有命令不得返回部族,而最年幼的孩子将会继承部落首领的位子。
当年安达的父亲和布吉鲁达是最亲密的战友,两人曾并肩作战多年,而安达的父亲更是救过布吉鲁达多次,也正因为如此,安达的父亲在临终前才特意交代布吉鲁达帮忙照顾安达。
如今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安达也长大了,这些年的大事小事布吉鲁达没少教导安达如何去自己摆平,而安达也从未忘记布吉鲁达这些年的教导之情。
安达走到布吉鲁达身前说道:
“刚刚大汗召我过去议事,想让我麾下的猛将金吉明日对阵,就在这时厄齐尔求见大汗。
那厄齐尔进入帐内就一直盯着我,最后他还让大汗屏蔽左右,说是有要事禀报。
当我出了大帐以后,并未直接离开,反而在帐外站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厄齐尔的声音,他似乎提到了你,还有一个名叫突骨术的人名……”
布吉鲁达闻言瞬间清醒,不由得走下床榻道:“真的?”
安达闻言不喜道:“布吉鲁达叔叔,我怎会诓骗于你,太小看我安达了”
布吉鲁达慌了,他来回踱步,最后不由咬咬牙说道:
“看来必须主动去找大汗澄清了,若是任由这个厄齐尔在大汗面前胡说八道,那局势势必会变得格外被动,这个厄齐尔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安达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厄齐尔的名声的确在各部落之间不怎么样,如今竟然背地里搞事情,这事绝对不能容忍。
布吉鲁达匆忙穿戴一番,便和安达做了告别,独自前往大汗的汗帐,待走到帐外,侍卫通报获得允许后,布吉鲁达才走进帐内。
此刻阿日汗部的大汗虢陀正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进来的布吉鲁达,开口就说道:“哦,草原上的白狼,我亲爱的朋友来了,快请入座,我刚和厄齐尔聊到你,没成想你就来了。”说完又冲着帐外喊道:“来人,上酒”
“大汗”布吉鲁达谦卑的行礼一礼,然后就坐在虢陀汗右手边的位置,而对面坐着的正是盘蛇部首领厄齐尔,帐外的侍卫们听到命令忙端着美酒佳肴摆放到布吉鲁达的面前,
厄齐尔冲着布吉鲁达微微一笑,然后就举起桌上的酒杯冲着主位上的虢陀汗说道:
“大汗,您麾下勇士这么多,明日的对阵不必放在心上,我部联军十万人,就是一人一口口水也能将他们淹死,我提前恭祝大汗统一蛮疆,再现蛮王时代的威仪!”
虢陀汗笑呵呵的举起黄金打造的酒杯,冲着厄齐尔和布吉鲁达说道:
“哎,蛮王的声威古往今来只此一人,我只盼着能光复当年蛮王的疆域就好,让我们蛮疆各部族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就行”
厄齐尔一笑,便奉承道:
“大汗真是爱民如子啊,像大汗这样的英明之主自会得到上苍的眷顾,要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蛮疆部族投靠到大汗的麾下?”说完就看着布吉鲁达,眼神似有所指。
“的确如此”布吉鲁达没有理会厄齐尔,也是满脸笑容的逢迎道。
虢陀汗哈哈一笑,说道:“好,说的好啊,来,干!”说完这句话,虢陀举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厄齐尔和布吉鲁达对视一眼,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虢陀汗放下酒杯,本是笑意的脸瞬间平静下来,看着布吉鲁达问道:
“布吉鲁达首领,我听闻你幼时有一个玩伴,名叫突骨术是吗?”话音落下,厄齐尔和虢陀汗直勾勾的看着布吉鲁达,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