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些许日子过去,在年末的一日,难得在冬季遇见风和日丽的天气,那温暖的日光洗礼着伊南这片古老的土地。
苏华一如往常的来到演武场中,一个看上去有九岁大的少年,快步走向苏华,这少年虽然依旧瘦弱但精神却非常饱满,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机警的少年,而他正是被苏华赐名的左风。
他身穿训练用的黑色武士服,或许因为训练的缘故,满身汗水将衣衫湿透,浑身若有若无的飘着汗渍蒸发的热气,冲着苏华恭敬的行礼道:“君上,您来了!可是需要我们陪练?”
苏华淡然一笑,摆摆手道:“你们继续训练吧,我看看你们这些时日水平进展的如何!”
“诺”左风走进队列,指挥着其余的少年开始了对阵演武,队列之中除了指挥的少年,一共八对少年卖力的扭打在一起,时而跃起,时而被打倒在地,每招每式出手刁钻很辣,但是出手的力量却被控制的刚刚好。
看着演武场中的少年们,苏华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在他身边站立着的左风,却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看向苏华,不知想说些什么,苏华撇了一眼,淡然一笑:
“可是有事要问?”
左风不知如何问起,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君上,我们...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过右雨了,非常担心,不知他犯了何事?若他有冒犯君上的地方,我愿意替他受罚。”说着就跪倒在地叩首祈求。
“左风,我说过的,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服从!是你们唯一的命令!”苏华看着左风,神情略微不喜的说道。
“君上,可是,可是我们听说……听说”左风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说出口。
苏华看着左风满脸好奇的问道:“听说什么?大胆的说出来!”
左风抬头瞥了一眼苏华,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听宫里的内侍们说,君上您非常喜欢右雨,将他收入殿中做了伶人……”
苏华闻言一愣,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引得演武场中的少年们侧目看来,片刻后,满脸欣喜的说道:“这事,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想的?可是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左风愣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说道:“我相信君上不是这样的人。”
苏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顺势走到左风的身前,拍了拍左风的肩膀,然后用着洪亮的声音说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今夜去我的殿中陪本君饮酒。”然后笑呵呵的转身离开,唯独留下满脸疑惑的左风,呆愣在原地。
“莫非君上....真有...”左风有些畏惧的蜷缩了一下身子,竟然有些女人姿态般的战栗起来。
苏华离开不久,不远处一道黑影从宫墙一角悄悄溜走,没多久的功夫就跑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子里,刚一进院,就瞧见一人在院子中摆弄着树上的鸟笼子。
待走的近了些,才看清楚那黑影竟是一个少年的内侍。
他走到摆弄鸟笼子的人身前,贼眉鼠眼的嘀咕了几声。那摆弄鸟笼子的人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那少年宫人,而这摆弄鸟笼子的人,竟是内侍官石虎,此时他一脸的笑容,看上去开心至极。
“好,好,好”石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踱着步说道:“我就说这君上怎地突然就转性了,原来是花骨朵开成了喇叭花了,少年郎变成了少年狼了!我还以为他真就转了性呢,害的我担心了好些日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恶人放不下屠刀!”
“大总管说的对”那少年内侍忙附和道:“君上再大的本事也逃不过您老的手心。”
“哼,你懂什么!咱这位君上呀,不是神,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娃娃而已,爹不疼,娘不爱的,虽是天潢贵胄,却被狠心扔到这荒芜的伊南,说是继承爵位,享受荣华富贵,倒不如说是来这混吃等死。这些个贵族啊,心眼都狠着呢,一个个笑眯眯的,转眼就能要了人的命!”
“好在咱这位君上,好糊弄,缺心眼,不像伊西,伊东那两位,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恶心,好了,他的那点小秘密让咱知道了,咱也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了。”石虎打着哈欠,缓缓的走向内屋,刚走没两步扭头说道:
“等等”石虎冲着这个少年内侍说道:“你去给宫外的那三位大人送个信儿去吧,就把你见到的,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让他们也都睡个好觉,一天天的瞎操心,完事了去账房领赏去吧!”
“谢大总管赏。”那宫人一脸的高兴,忙拜过石虎,兴高采烈的退了下去。
是夜,阴云密布,惨无月色,冰冷的空气似乎想要冰封一切似的,散发着无情的冷意。
不用当值的宫人们早早的躲进了屋子里烤着炭火取暖,就连负责守夜值班的侍卫们也经受不住寒风的侵袭,一个个不知道猫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