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上床去,拿开靠枕,将许婉轻轻拥入怀中,这一夜不见,很是想念她。
许婉感受到后背一热,细哼着“嗯”了一声。
凌之憬立即出声,轻声道:“是我,婉婉。”
听到他早起时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许婉的意识有些醒了,倒也不急着醒来,一直闭着困倦的眼皮,柔声问道:“你要走了?”
凌之憬只想抱着她,还不想去洗漱穿衣,淡淡“嗯”了一声。
许婉顿了片刻,见他还没有起身的动作,便转过身子去,抬手扶上他的腰,轻轻挠了几下,含糊着嗓音催促道:“快去洗漱吧!”
凌之憬见她还困困的,小脸微红,也不想打扰她休息,摸了摸她的背,问道:“你今天身子可好些了?”
许婉愣愣想了一会,睁开困倦惺忪的眼睛,看到他一脸小心翼翼又带有些期许的神情,柔声道:“还早呢~我腰还酸涨着,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凌之憬听到她说腰酸,便立即上手替她好好揉着后腰。
许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等我药喝完了……你再下来。”
凌之憬微微一怔,那医师可是给她开了小半月的药,也是他命那医师仔细为许婉调理身体,这才开了许多中药。
罢了,也不能急于强求许婉的身子即刻好转,还得细细养着。
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轻声嘱咐道:“我去洗漱,你再睡会~这几日便安心在家养着身子,药也得按时服用,嗯?听到了吗?婉婉……”
许婉看着他温柔贴心的神情,又絮絮叨叨地嘱咐自己,他从不是话多,啰哩啰嗦的人,可此刻很像个男妈妈。
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好。
突然笑道:“嗯,知道了……对了!你差人去御马园跟方尧说一声,我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顺便跟他告几日假。”
凌之憬微微蹙眉,不满地嚅嗫道:“你怎么老想着他?他也未必将你时时放在心上……”
“因为我知道方尧他是真心为我好,拿我当朋友的,自然也会时时牵挂着我。”许婉立即回道,又戳了戳他的脸,小心地解释道,“其实……是因为他怕你害了我,我这么久不出现,他自然会有些担心,所以才要跟他报个平安。”
凌之憬一惊,有些不可置信,怒道:“我怎么会害你?这是莫须有的污蔑!他方尧不过一介乡野村夫,空有一身武力,又不服管教……婉婉,你别听他的,少跟他来往!”
许婉抬手按压住他因动怒而大弧度起伏的胸膛,急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方尧他虽是个粗人,但他也是个心思单纯的至真至善之人!你们两人对彼此都有偏见,我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方的……”
“婉婉,我……”
凌之憬承认自己方才有些自大易怒了,冲动地在许婉面前说了些不太妥当得体的话。往常的他一向谨慎理智,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刚刚一时情急,没有克制住。
他不想许婉误会他,或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渐渐疏远自己,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
许婉抚住他的脸颊,看着他略微焦急又懊悔的样子,轻声道:“阿憬,我明白。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你也没有错,不必解释……只是,往后你不许骗我,更不许有事情瞒着我!夫妻之间,自然是要做到彼此坦诚相待、互相容忍体谅,我们也是。”
凌之憬覆上着她的小手,眼神真挚,十分诚恳地看着她,低声道:“嗯,婉婉,你说的我都答应你。绝不负你!”
许婉欣慰地浅浅一笑,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道:“好啦~你快去洗漱,等会要迟了……”
凌之憬愉悦地一勾唇,目光贪恋地盯着她,答应着:“好。”
旋即起身,去净房洗漱。
等他穿好衣服出来,又突然走过来,猛地在许婉脸上亲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觉激得她小脸一颤,立即睁大了眼睛,而凌之憬却似调戏媳妇得逞般地十分高兴,脚步轻快洋洋而去,下了楼。
许婉见他言行举止越来越调皮幼稚,有着少年人的孩子气,这竟也是凌之憬的一面。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真实、融洽,她越发对自己坚守的这份感情充满了信心。
无论如何,她也会默默陪伴在凌之憬身边,绝不会轻易离开他。
这一日许婉倒是乖乖听话,按时用膳吃药,也和芩汐姑娘道了歉,昨日是她心情不好,对芩汐有些凶和冷漠。
芩汐自然不会记恨她,也没将那事放在心上,两人关系又和缓许多。
入夜,凌之憬回来后又和许婉说了好一会话,亲亲抱抱自然是少不了的,甜言蜜语地求着她不要赶自己上三楼去,并且保证睡觉时绝不乱碰她,一张床上,各睡各的。
许婉自然不信,并严词拒绝。
无奈之下,凌之憬在二楼磨了好半天,又被她催促着洗浴完便上了楼去。
可夜间,许婉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拥着她,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感觉不太真实,估计也忘了他俩还在分房睡这件事,便没有让他离开。
再当她自然睡醒后,凌之憬已经出门,回宫去了。
而接下来的几日,凌之憬越发忙了,时常会因为和人议事,时辰耽误得晚些,错过了宫门的落钥时间,便索性宿在宫里,又提前差人回来跟许婉说一声。
他不在,许婉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该吃便吃,该睡便睡,身子也恢复得好很多了。
她还带着芩汐和连璧出门在朝都城里转转,买了些女生爱用的小玩意,尝了尝帝都的街边特色吃食,或是带她们去御马园见识见识自己的箭术,这日子倒也过得轻松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