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生也是摇了摇头。
凌家帮陈家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念及旧情所以凌克海一直是留党观察的情况,只要陈家上去了再给他安排一个职位,马上就能恢复权利。
就是凌风这事儿闹的…
让两家人有了一丝隔阂。
“凌克海要是跟张家合作怎么办?”
“不可能,他不敢,他也没蠢到这个地步,他在我们陈家这还有旧情可念,投靠了张家他就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你不懂这场游戏的底层逻辑,我们根本不是为了扳倒对方……”
陈铭生摇了摇头,“但凡他有点脑子,也断然不可能和张家合作。”
“万一呢。”
李子圣表情淡然。
“毕竟是丢了儿子,就像刘富贵落到我手里一样,万一发生这种情况,陈家打算怎么办?”
陈铭生听了李子圣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虽说凌克海叛变的可能性不大,但终究是个隐患,是个变数。
“这样吧…你派人盯住凌克海,他要是识相,你就「让」他体面点,他要是不识相,你就「帮」他体面点。”
陈铭生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平,一字之差,所表达的含义却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不干脆直接…”
李子圣摆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是有什么顾虑吗?”
陈铭生面对李子圣这个问题,先是愣了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李子圣也有看不透的时候啊…?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能读懂呢!”
李子圣嘴角微微上扬,耸耸肩道,“不都是学过来的嘛,得多多向你学习啊!”
“别装了,你小子别和我玩儿藏拙那一套,我知道你在担心自己锋芒太盛后续容易遭到打压或针对…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在规矩范围内做事,陈家不会无缘无故打压你,反而会尽全力栽培你!”
陈铭生不愧是陈铭生,一眼就看出了李子圣的意图。
“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走,茶桌上唠吧。”
两人转移阵地到茶室,纷纷点燃香烟。
焚香、品茗,怎一个雅字了得?
“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除了凌克海。”
“你心里应该也有答案。”
陈铭生缓缓吐出二字,“人心。”
“杀了凌克海简单,但这种卸磨杀驴的事不能做,就像刘富贵这个人…如果我想杀他,他根本跑不出杭州!但只有他跑了…我才有「理由」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子圣点点头,“明白,就像黎广财,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但是他给了张家一个杀他的「理由」。”
陈铭生十分欣赏的看着李子圣。
“没错。”
“这场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它不能乱来,得有规有矩!在规则的框架下进行游戏,大家才能得到各自想要的,破坏规则的人,是会被第一时间踢出局的。”
他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龙。
“所以他凌克海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他现在还是陈家门徒的身份…如果因为一点点怀疑就让他出局…那其他门徒怎么看?岂不是人人自危?那陈家的大盘马上就会面临根基不稳的局面!”
李子圣长叹一口气,附和道: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
“对,也不全对。”
陈铭生摆摆手,“现在跟古代不一样,陈家和门徒的角色也不是君臣,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有人想要这条船沉了…那也怪不得陈家痛下杀手。”
“我明白,打个比喻而已…”
李子圣托着下巴,闷闷的抽着烟。
“就像君主要杀功臣之前都会事先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否则不好对其动手…这个「罪名」就是我们动手的「理由」。”
他将烟蒂碾了碾,在心中感叹道。
“豆芽长到天高,也是一盘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