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负责观测毒气的人传回了糟糕的消息,“英子姐,李大哥,不好了,刚才的袭击把排风扇的电源给打断了,毒气浓度又增加了。”
“大家快,用布把嘴捂上,有防毒面具的赶紧戴上。”
王有福跟伤员们商量,获得了一个情报,叫道,“涛子,涛子,管理区里他们睡的软床垫可以用去堵毒气,咱试试啊!”
闻言,众人眼神一亮,已经有人搬了床垫出来正坐在一边,立即把床垫供献了出来。
堵毒气缝儿的,负责接通电源的,所有人连成人体传送带,将一块块石头送上传送带的。
生命的韧性和狠劲儿,在这片黑暗的地下肆意燃烧着。
当他们快打通梯井时,突然听到了上方隐约传来的响动声,在最前方挖掘的人立即举手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有,有人在那边。”
“涛哥,咱们这是?”
大家直觉担心是敌人,来阻止他们逃跑的地下城打手。
李涛让其他人避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带着工具,身后还跟着几个拿工具的壮汉,对着石堆里支出来的金属长杆敲击起来。
他敲的是自己小队里的救生信号。
凭他的分析和直觉,这种时候会跑来挖这么大堆要人命的石头的,不可能是那两个狠毒的大佬,只可能是自己人。
当他敲击结束后,停顿了大概不足五秒,就有回音传来。
听完那节律的敲击声,李涛心头一动,却又再仔细听完了重复的后两遍,终于一脸惊喜地回过了头,叫道,“是来救咱们的人,是咱们的人!是上头来救咱们的人。”
随即,话一句句传出去,就成了,“外面的兵哥来救咱们啦!”
“咱们的子弟兵来救咱们啦!”
“国家来救咱们了,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王有福听了,灰寂的心又重燃起了希望,但是他也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力量在流失,之前的打砸应该是伤到了他本就并不健康的身体,或许是有内出血的症状,这种情况他顶多再撑几个小时。
“波,波。”
那个小姑娘,大家都叫她丫丫,不知打哪儿竟然弄来了一根金属棒子,顶子上插了从管理区的椅子上拔下来的扶手,做成了一个拐。
王有福见了,心头触动不已,接过拐子,抚了抚丫丫的头,说,“丫丫,回头伯伯帮你找个爸爸,好不好?”
丫丫听了,木讷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去照顾别的人了。
王有福开始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木木呆呆的,但很快他就懂了。
生活在这地下的人,是不敢有什么奢望的,一旦奢望多了,超过了自己的力量,就容易失望,反而让自己更痛苦难受。
就像他一样,失去了女儿,活着的希望都变成了复仇,这仇恨就像毒一样每天腐蚀着他的心,让他也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丫丫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可是不应该啊,她还那么小,还有希望的,怎么能就这么压抑自己呢?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王有福开始告诉自己,必须活着带丫丫出去,为了孩子,大人也不能认怂。
咯啦一声,堵紧的石壁终于被凿开了一个洞,还是对面的人给凿开的。
李涛要凑上前时,却被两个男人拉着阻止了,他们年纪都比他大,愣是说老党员要冲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