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在户外从早上十点,忙活到晚上八点过。整整十个小时,我弟和哥,还有我,身上都有冻伤,没瞎眼儿的邻居朋友们都能看到。”
夏可兰一边说,一边扬起自己包扎着纱布绷带的手和耳朵。
卫冲也跑了下来,一下窜到夏可兰面前,插腰怒瞪紫脸婆妇。他那双大耳朵上包的白耳朵,招来旁人一阵闷笑。
夏可兰中气十足,嗓门儿完全不压于紫脸婆妇,“要扳扯这个,行啊!我就跟你慢慢扳扯,现在钱也不值钱了,大家都拿东西换了。你铲了雪,人家也铲雪,才能走这路。那咱们家花了那么多汽油,才把这碳拉回来,太婆你打算拿多少汽油,来换这碳?”
紫脸婆妇被卫冲瞪也不惧,一下蹦起身冲上来吼,“那碳是公家的,公家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帮忙跑腿儿的小丁儿,有你在这儿闹腾的资格,呸!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男人就敢冲大爷了,一个黄毛丫头片子,什么玩意儿。你们家是老爷们儿都死光了,要你在这儿跳腾。谁管你!”
说着,她扬起扫帚就要来打人。
夏可兰扬手要挡时,卫冲已经挡了上去,她忙拉住人,怕卫冲真碰到老太婆就说不清了。
谁知一道身影更快地挡在两人跟前,一把将那扫帚夺了过来,狠狠扔了出去,直直插在了他们身后中庭的高高雪堆上。
“我们小区是法制小区。敢当众打人,故意伤害,你的去处只有出门右拐,派出所的拘留室。”
卫海洋脸色阴沉至极,一双寒眸如刀横过那紫脸婆妇,婆妇被看得心下一颤,不敢耍泼了,突然朝地上一坐,踢腿蹬脚,嗷地一嗓子叫出来,竟然当场耍赖。
“打人啦,大男人打我一个老太婆,丧心病狂,没有天理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说话间,门口派出所的同志来了一位,正是之前帮卫家解决过于天宏毁坏花树苗纠纷的那位大小伙儿,姓彭。
彭干员一来,就道,“什么事儿?这时间不早了,你们不赶紧扫雪,一会儿又要降温。我看这风都好像越刮越大了。李家阿婆,你坐地上不怕受凉?现在这天儿可是零下30多度,虽然比不上你们老疆城晚上的温度低,但要受了凉受了冻,可不一定有医生给你看,有药给你吃。你还是赶紧起来,别给你家里人添麻烦 了。”
说话间,李家人已经跑下楼来,一脸尴尬地跟所有人道歉,尤其是夏可兰等人,几乎是点头哈腰了。且他们当家的男人还担心自家的碳会被苛扣,当即脱了一只名表要往夏可兰手里塞,他们家的女主人还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说要给朵宝吃。
朵宝正被夏琴抱着,站在单元二楼看楼下的情况。
夏可兰没要任何东西,只冷着脸将一众邻里扫了一眼,道,“这碳,可不是什么公家的东西。乔主任托我们去拉碳,全是为了咱们自个儿小区着想。要是你们继续闹腾,每家人还能分到多少碳,那就很难说了。”
“这人,总要为自己说出去的话、做的事儿负责!”
说完,夏可兰的目光冷森森地盯了那李家阿婆足足五秒,才收回眼神,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卫家兄弟跟着彭干员回了警局说事儿,隔了一会儿才回了屋。
夏可兰上楼时,朵宝叫着“麻麻”,扑进了她怀里,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比手划脚地“咿呀”个不停。
夏琴道,“估计这小家伙是看刚才大家都围着你,脸色不好的样子,替你生气啊!呵呵,咱们朵宝都知道保护妈妈了。”
夏可兰看了半天女儿的表达,道,“朵宝的意思是,不稀罕李家的糖糖,咱自己有的是奶酪棒?!”
朵宝用力点点头,认真表示:她家有矿,才不稀罕李家那三瓜两枣儿。
最恶心的是,李家阿婆被李家人拉走时,还嚷着说,那大白兔奶糖是她买给外侄孙儿的,绝不能给不识相的外人。
这可真气着小朵宝儿了!要是她能跑了,才不会给这些人欺负妈妈的机会,哼!
一看小家伙这样,女人们都笑开了。
有这么个小萌物在身边,还有什么糟心事儿是放不下的。
“哇呜,等我们朵宝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和姥姥了。”
“嗯嗯!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