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回了袁山,阖家欢喜,自不必细说。“宜春山庄”在田隆的主持下,扩建了不少,司马举回来,恰好接着这个摊子忙活,到得年底,终于完工。“宜春山庄”主屋基本恢复了以往的原貌,前院为议事大厅,大厅左边为书房,右边为客房。议事大厅后面中间是走廊,连着一排内室厢房,圆圆、展蓉、田隆夫妇等都居于内室,走廊两边是花园,左侧小厢房为佣人、家丁居住,右边为厨房,整个“宜春山庄”气势恢宏。与以前有过之而不及!田隆站在山庄门口,不由感概万千。
山庄落成,又逢新年,大仇已报,义兄顺利收复“襄阳六郡”,两位爱人在侧,可谓诸事美满,这个节日,不由得司马举不兴高采烈了!这大概是自父亲过世后,他过得最高兴的一个新年了。司马举望着大家庭和睦相处之境况,不禁心满意足,暗忖:甚么江湖、庙堂,统统与自己何干,有家如此,夫复何求?或许,隐居袁山,有两位娇妻相伴,生儿育女,教徒授业,将父亲事业发扬光大,不亦乐乎?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教司马举始料不及的是,新年伊始,“宜春山庄”竟然迎来了许多江湖门派的贺帖及贺礼!原来,司马举暗杀卫道坚、捉放兀术、生擒龙陆昆、击毙卢嵩等壮举,江湖上已传得神乎其神,贝空四领导的丐帮,闻司马举助其翦除了大敌龙陆昆,全帮上下对司马举皆奉若神明。司马举回袁山后,贝空四特意率领帮中众长老,从总舵洪州赶到袁山,拜会司马举。彼时司马举忙于扩建山庄,可生死兄弟会面,分外融洽,贝空四回洪州后,司马举之英雄业绩,经丐帮大肆传扬,司马举不欲名动江湖也难了!
最教司马举震惊的是,洞庭湖里称王称霸的“大圣天王”杨幺,亦派人来袁山,除送贵重贺礼外,还来函诚邀司马举加入“济社帮”。
杨幺在信函里吹嘘:“济社帮”心系天下贫苦百姓,以“等贵贱、均贫富”为宗旨,欲为天下卑贱百姓正名位,正等级;为天下贫苦百姓均钱粮、正财富!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神州大地,处处动荡不安,“大金”虎顾漠北,“大齐”狼瞻两河,绍兴皇帝外无御敌之策,一味逃窜;内缺安邦之谋,唯知害民!天下黎庶,身无立锥之地,心无所系之柱,当此之时,正是英雄用武之地。昔日“张楚王”陈涉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济社帮”原帮主“弥天大圣”,顺应天时起事,应者云集,至今帮众已逾百万,“大楚”国雄居湖湘,假以时日,定可剑指东南,问鼎天下!杨幺向司马举承诺,若司马举入“大楚”,可封司马举为“中丞相”,共图大业!杨幺末尾问道,中原鹿肥,司马英雄竟无意乎?
司马举接此信函,哭笑不得!若他未经历洞庭湖被“大楚”军卒抢劫一事,他对所谓的“大楚”,也许便被他蒙蔽了!再说,杨幺信尾邀司马举逐鹿中原,这是为天下贫苦百姓“等贵贱、均贫富”之原旨么?司马举看信毕,摇头叹息,不予理睬!
送走杨幺的使者不及五日,岳飞的使者又至!司马举问明才知,官军屡次征剿杨幺,均遭失败,以致杨幺坐大。朝廷听闻,杨幺甚至已派人和北面“大齐”刘豫勾结,相约来年秋一起进攻大宋,图谋倾覆大宋朝廷,共分大宋疆土。绍兴皇帝龙颜大怒,诏令岳飞为“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率兵平讨杨幺。杨幺的“大楚”国,乃江湖帮派“济社帮”所创,帮中的能人颇多,杨幺本人,武功就甚是高强,其中的“南丞相”夏诚,寻常人远非其敌手,岳飞所虑,若在征剿之中,如能以江湖规矩对付“济社帮”的重要骨干,自有事半功倍之效!故而岳飞邀司马举及贝空四入其军,岳飞使者说,贝空四已欣然同意。
司马举不由犯难起来,自己正计划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二哥便丢给自己一个大难题;有心拒绝,自己与岳飞兄弟情深,入其军不过举手之劳,何况尚有大哥贝空四参与。司马举举棋不定,又唯有召集家人相商。
司马举将大意说完,圆圆与展蓉态度可想而知!展蓉首先道:“举弟,你才回来几日?又要远行!朝廷军国大事,自有朝廷命官及将军们处置,我等江湖百姓何必过多参与?”
司马举尚未回答,圆圆迅即附和道:“蓉姐姐所言,正合我意!”
司马举将目光望向了田隆,田隆强吞了一口口水,字斟句酌道:“此事我有些疑问!前些时日,众多江湖豪杰来山庄拜会,多人谈及这洞庭湖的‘济社帮’‘大楚’国,我听闻这起事的‘济社帮’,原是替穷苦百姓着想的呐!岳元帅军队与百姓秋毫无犯,怎的率军去打他们?”
司马举道:“‘济社帮’起事,打着‘等贵贱、均贫富’的旗号,起初颇得民心,获得当地民众支持,后来却逐渐背离了原始宗旨,走向了与贫苦百姓的对立面,焚烧杀戮无数不参与‘济社帮’的百姓、僧人、道士的宅院、庙宇、道观,滥杀官吏、书生、僧道,将野蛮烧杀与反抗朝廷混为一体,给洞庭湖地区造成了极大,当地贫苦百姓非但未过上好日子,反而愈加民不聊生!而杨幺则高高在上,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圆圆诧异道:“飞鹏,此事你如何得知?”
司马举回答道:“年前我从襄阳回来,路经洞庭湖,险些被‘济社帮’军卒打劫了呐!”说完将在洞庭湖渡船经历之事详细说与众人听了,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司马举又将沿路打探的消息及一路所见亦说了,众人皆做声不得。
司马举劝众人之时,心中已有了主意:“我等虽身处江湖,可与庙堂并不遥远。从上次收复襄阳来看,我去义兄军中,来去较为自由,我若助义兄平了杨幺,便与义兄说明,再也不入军中了!”
田隆终于道:“如此也好,你若为朝廷建有功勋,或可光宗耀祖!”
司马举本欲反驳,犹豫片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