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在胡侍卫与报信军头面前做足了戏码,这才匆匆披挂出军帐,过得一刻时辰,一千强弩手及留在襄阳城里的几十员“大齐”将校,皆全副武装,齐聚李成大帐之前,李成昂首挺胸地骑着一匹大白马,激昂道:“有刺客在卢都监府邸行凶,我们立即赶去救援,不论谁见到刺客,格杀勿论!救得卢都监或击毙凶手者,本帅有重赏!”
那军头在前面引导,一千余人大张旗鼓朝卢府涌去。到得卢府前,强弩手沿围墙迅速围了卢府,李成下马,在三员大将的簇拥下缓步朝卢府大门而去,其他将校则一阵风似的冲进卢府,卢府大门洞开,亦无人把手,李成微微蹙眉。
李成与三人刚跨进大门槛,只听得里面惊叫连连,正对大门的是一面宽大的照壁,李成尚未转过照壁,胡侍卫已从里面慌乱地跑出来,面如死灰!
李成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胡侍卫颤声道:“都监…都监殉难了!”
李成惊问“甚么”,飞速转过照壁,只见一众将校在厅堂前的台阶上围成一圈,对圈内指指点点,声音嘈杂。李成快步穿过厅堂前空地,跳上台阶,众人听得李成近前,“呼地”散开一个缺口,李成几步跨入,映入眼帘的,令这位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李成,亦心头“突地”一跳!
厅堂门槛前两步距离,卢嵩尸首倒在台阶上,双足离门槛不足两尺,胸膛朝上,背后血流汩汩,右手亦有血迹,颈脖处鲜血淋漓,头颅却不翼而飞,早晨出军营时所穿着的青色道袍,已染成了暗红色,惨不忍睹!
李成一望尸首的身材、装束便知,定是卢嵩无疑了。他暗中嘘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问道:“这恐怕不是卢都监罢?”
李成问话,一时无人敢吱声,胡侍卫总算恢复了些许常态,瞅见那军头在人群圈外瑟瑟发抖,伸手把他拉到李成面前,喝问道:“这真是都监?”
军头哭道:“正是都监,小人跟随都监多日,怎不认识都监?”
李成听了,脸上登时转成痛苦的模样,大哭道:“卢都监,你死得好惨!李成来迟,李成对不起你啊!我李成定要为你报仇!”李成又是悔罪,又是许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知者以为李成与卢嵩关系异常密切,哪知李成猫哭老鼠?
众将不知就里,见大帅哭得真切,俱是感动莫名,谁又敢作壁上观?亦纷纷跟着干嚎起来。
众将陪着李成干哭了一阵后,一位将校开始劝解李成:“人死不能复生!大帅节哀!营救都监,大帅已经尽力,大帅应无悔矣!”
众将听了,暗赞方统领机敏,也停止哭声,俱附和道:“方将军所言极是,大帅营救之举,斑斑在历,属下有目共睹,朝廷决难责怪!”
李成闻言,方才慢慢抬头,睁开泪目,环顾一周问道:“都监与本帅出征,不过月余,功劳卓着,功成之后,不幸罹难,诚可痛惜!本帅方寸已乱,当下之计,该如何是好?诸位但有良策,尽可言之!”
一将首先道:“大帅,为今之计,乃是厚葬都监为上,并及时将都监殉国噩耗,秉奏陛下!”
李成未置可否,另一将出列道:“都监到底应厚葬于襄阳,还是应将灵柩运至开封,似乎应先秉奏陛下,由陛下定夺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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