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此事最犯官场大忌!且最难作答;不答,则等同于默认,岳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岳飞急忙争辩道:“叛军胡言乱语,属下当面予以斥责了!属下从军多年,岂不知上下尊卑?”
杜充慢悠悠道:“岳将军威望如日中天,代本帅为开封留守,倒也合适啊!”
岳飞一听,如雷轰顶!指天叫道:“属下之忠心,天日可表!”
杜充不管不顾道:“岳将军以何证明你之忠心?”
岳飞一噎,迅即回道:“属下出战击退叛军,便是明证!”
杜充不依不饶道:“本帅亦是惊异、震骇!两千破五十万,莫非其中藏有玄机?”
岳飞愕然问道:“玄机?甚么玄机?”
杜充冷冰冰地回道:“诸如,破敌不过是与叛军演戏,做与他人看尔!”
岳飞全身如坠冰窟,震得打了一个踉跄,悲愤道:“岳飞之心,可鉴日月!元帅、元帅怎可如此怀疑属下?”
杜充神色安然道:“无风不起浪,本帅不得不防啊!除非……”
岳飞听杜充之意,尚有转机,迫不及待道:“元帅有何良策,属下照办不误!”
杜充徐徐道:“叛军已被你岳将军击退,可并未完全歼灭,尚游弋在开封周边,你若率军将这些叛军尽行扑灭,自可证明,你岳飞与叛军私下并无勾结,清白如水!”
岳飞心头又是一震,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属下别无他途?”
杜充不予理睬,寒声道:“倒也有条途经,岳将军不屑为之!”
岳飞精神一振,问道:“敢问元帅,是何途经?”
杜充道:“交出兵权,回家种地可也!”
岳飞黯然失色,心中憋屈万分,却无可奈何。以他岳飞性格,真欲拍屁股走人,我岳飞堂堂七尺男儿,何处不可抵抗金军?何处不可建功立业?何必在你杜充手下受窝囊气?可岳飞冷静一想,却又告诫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他秉承宗泽遗愿,与义军友善,官军上下皆知,就此一点,并无大碍,可若他走后,有人再制造谣言,说他欲与义军联手,夺取开封留守最高职位,阴谋失败,故而出走!如此一来,身受不白之冤不说,更犯了朝廷禁忌,如此不安分、不懂规矩之人,无人再敢接纳,他将无处安身!
岳飞想周全了,只得委曲求全,抱拳躬身回道:“属下遵命!”
岳飞犹豫之间,杜充亦十分紧张。岳飞若撂挑子走人,他杜充何处再谋取如此良将?杜充何尝不知晓,岳飞并无勾结义军,取代他杜充之心。可对待义军问题上,岳飞与他观点相悖,龙陆昆告密,杜充正好利用此等机会,逼岳飞进剿义军,最终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之上。可此举有些风险,杜充仍然决定赌一把,他了解岳飞,岳飞重视名节,珍惜名声,追求完美,结果他杜充赌赢了!
岳飞勉强应允,杜充暗中松了一口气,却仍板着脸孔道:“本帅给你半年时日,岳将军可以大展身手,为朝廷建功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