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遮住了整个天空,山神庙外树林里,猫头鹰凄厉的叫声瘆人得紧!山神庙里,五人吃喝已近一个时辰了。但贝空四与徒弟庞康及属下诸山、庞度谈得火热,山神庙里临时摆放的四方桌上,菜肴亦所剩无几,唯有司马举觉得甚是无聊,却也吃得撑肠颠腹。
贝空四虽略带酒意,但兴致颇高,武林轶事,帮中旧闻,说了不少,其他四人皆是竖耳恭听,尤其是庞康等三人,眼睛死死盯住贝空四的脸庞,各个露出虔诚的模样来。贝空四说着谈着,或亦有些疲惫了,突然皱了皱眉,右手停住了夹菜的手,左手摸了摸肚皮,庞康异常关心,问道:“师父,你不舒服么?”
贝空四道:“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一路走来,风餐露宿,今日莫非是贪吃,吃多了撑得难受?”说完哈哈大笑。贝空四笑了几声,笑声戛然而止,接着右手颤抖,筷子便落在桌上。其他四人一惊,望着贝空四。明亮的烛光下,贝空四光亮的脸蓦然苍白起来,额头渗出细细汗珠。
几乎在同时,司马举与庞康,一左一右围拢在贝空四两边,庞康问道:“师父,你感觉如何?”
司马举亦问道:“贝大哥,你怎的啦?”
贝空四右手努力撑着桌面,见司马举过来,便无力地靠在他胸前,轻声喘息道:“我腹部剧痛无比,应该是中毒了,酒里有毒!”
司马举、庞康围着贝空四之时,诸山、庞度已经离开方桌,退开了几步远。贝空四刚说完,围拢在右边的庞康,亦立即往后退了几步,与诸山、庞度两人站在一起了。三人冷冷地望着疼得无以加复的贝空四。
司马举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可贝空四的症状教他无容多想,瞬间出指,点了贝空四腹部几大要穴,御医沈严送他的《本草备急方》,他偶尔翻阅过,记得其中的解毒手法,因此便拿出来施用了,亦顾不得成效如何。
司马举待要进一步施救,庞康却在对面道:“不必枉费心机了!‘断肠除魂散’,无色无味,酒中正药与菜中副药搭配,一个时辰发作,痛不可忍,武功等于废了大半,三个时辰过后,再无解药,神仙难救!”
司马举不予理会,待要再施为,贝空四却在他耳边道:“兄弟,你莫要再救,我是故意喝酒中毒引他们露馅的,他们不知你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故而忽略了你,你将他们拿下,取了解药便可!”
司马举心中一凛,默默便扶贝空四后退两步,靠着山神庙里的房柱,庞康等三人以为贝空四身受重伤,司马举不过是一毛头小子,能有多大阻碍,皆远远冷冷看着他们。
司马举将贝空四扶着坐下,正欲起身教训三位禽兽不如的畜牲,贝空四又扯着他衣袖道:“待大哥问几句话后,你再动手不迟!”司马举点头,乃拔剑立于贝空四身边。
贝空四虚弱地问道:“康儿,念我们多年师徒情分,师父再叫你一声康儿!师父想知晓?你为何对我如此?”
庞康道:“师父,徒儿念你教导我多年,亦再叫你一声师父!从今日始,你贝空四便无资格做我师父了!”
贝空四道:“你如此说,想必是有缘由的!”
庞康道:“怪只能怪你自己,堂堂正正的大宋臣民不当,非要去投靠金国,做那卖国的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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