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是山寨之人罢?”司马举问道。
“正是!”秀才点头承认。
“听兄台谈吐,也是读书人?”司马举略一思索,又问道。
“小生读过几年私塾,本欲考个功名,孰料朝廷遭遇‘靖康之变’,只好随丁……丁寨主聚众抗金!然在山寨,终非长久之计。天可怜见,昨日公子来到山寨,小生见公子风采,顿生高攀之心,故而尾随公子下山至此,起初尚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怎知公子早已发觉,万望公子赎罪!”
司马举听秀才言语彬彬有礼,确属读书人,虽然满嘴恭维奉承之词,却实在听得教人舒爽。又想了想,沿路孤单,本是习以为常之举。最近几年,勤于习武,把书本荒疏了,如有读书人结伴而行,一路吟诗作对,倒也有趣得紧。
司马举略一沉吟后,说道:“结伴无妨,却不可再提武功之事。我等一路可谈诗论赋,倒也是一桩快事!”
秀才听了,满脸涨得通红,却又连连摇手说道:“小、小生不过读了几年书而已,算不上什么真秀才,比起司马公子,差距甚远。只是因为见司马公子走得迅速,害怕赶不上公子,便随意取了一身衣服套在身上,没想到让公子误会了!”
司马举一听,哑然失笑,略感失望,拱手问道:“请教尊驾高姓台甫?”
“在下、在下姓唐名荣!”“秀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唐兄!”司马举施礼道。
“司马兄!”唐荣慌忙回礼,脸露欢喜之色。
司马举凝视着唐荣的脸,笑着说道:“唐兄这脸是否该洗一洗?污泥沾肤,有碍观瞻啊!”
唐荣赔笑道:“小弟山村农夫,满身泥巴是常事,这点污泥算啥?”
司马举见唐荣自己尚不在意,自己亦无话可说了。又听她一会说读过书,一会说是农夫,谈吐也文雅,便并不过分计较。两人即结伴而行,边走边聊,倒也颇解寂寞,而唐荣似乎极端开心和快乐。
正是:孤雁落群难翱翔,成对戏水有鸳鸯,异国他乡千尺露,不及首丘一点霜。
两人有说有笑,夜宿晓行,不几日来到蔡州。进城后,先用了晚餐,再寻了一家客栈休息,与往日一样,进了客房,唐荣就显得紧张,稍事拾掇,便和衣而躺,司马举照例在榻上闭目练功,有几次唐荣问司马举,盘膝在榻上练什么功夫,司马举皆一笑,说道:“小弟在默诵经文呢!”唐荣亦不纠缠,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