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人不做,跑去杀人,啧!
啪!惊堂木一拍,京兆尹面色沉着的发号施令。
“先将疑犯元清押进大牢,择日再审。”
几个衙役架起几欲崩溃的元清,元锦意着急的呼叫了一声,“二叔!”
元清赶紧抬起头来,救命稻草似的望着元锦意,“侄女儿,救救我,我没有杀人啊。”
“可事实已经落定,二叔你好生糊涂。”元锦意皱眉,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衙役将元清拖下去了。
浣清斋,老夫人捂着胸口,浑身难受的撑着榻上矮几,眼泪不断。
“怎么会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
老夫人喃喃自语的哭诉着,神色伤悲。
元锦意和魏夫人站在下首,母女二人无言以对,只能静静的看着老夫人。
屋中气氛愁云惨雾,就在这时,醒来的汤素云一袭简单长裙,发髻披散,红着眼睛冲进屋中,抱着老夫人的大腿就开嚎,“母亲!”
“您快想想办法吧,救救老爷,求您了,母亲。”
而她的四个孩子也紧跟着冲进来,有样学样抱腿大叫,“祖母!求您救救父亲。”
老夫人摇晃着身子,猛地一拍桌子,气恼又伤心的大叫着,“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杀人啊,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
清儿居然真的杀人了,菩萨啊,她这是遭了什么孽,好好一家人才刚团聚就闹成这样。
五条人命啊,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
汤素云缩着脖子,欲语泪现流,看上去无辜至极,“母亲,可老爷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不能就死不救啊。
他定然不是故意杀人的,母亲,求您了。”
“三妹妹,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父亲吧。”元子箬调转方向,连扑带爬的来到元锦意面前,扯着她的裙摆,泪流满面的恳求道。
风铃上前拉开她,元锦意垂眸,声音沉稳,“杀人之罪人尽皆知,哪来转圜的余地。
许国舅之子杀了人尚且还要以命抵命呢。”
她能有什么办法。
元子箬一听此话,擦擦眼泪,声音沙哑的辩解着,“可那不一样啊,三姐姐,他杀的是勋贵之子,那五个人不过是普通人,父亲只是情急之下失手了而已。
三姐姐,我就一个父亲,他也是你亲二叔,你总不能眼睁睁袖手旁观吧。
陛下那么宠信你,你去求求陛下,求求皇后,让她们网开一面吧,三姐姐。
我不想失去父亲。”
“子箬堂姐,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元锦意深吸一口气,脸色不虞。
什么叫普通人,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元子箬不依不饶,说着又上手去扒拉元锦意,“三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吧。”
凭什么她就能一直高高在上,等着,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这样求她们了。
老夫人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当然不是对元锦意,而是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她现在一想到这事,就心痛难安,“好了,别闹了。锦意,明日你找京兆尹通融一番,先让我们进去看看你二叔,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现在不是家里人起争执的时候,还是先搞清楚实际情况吧。
“是,祖母。”元锦意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次日,元锦意把老夫人和二房所有人送到了大牢门口,不过她没有进去,毕竟她还有公务在身,而且大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也不好受。
鸣楼,元锦意坐在椅子上,手指勾绕着头发,垂眸思索着。
一碟剥好的瓜子递到她面前,裴明舟脑袋凑过来,疑惑的看着她,“锦意,想什么呢?”
叫她都不搭理,出来坐了半天了,除了说正事都不带给他个好脸色的,想啥呢。
“你抢青竹的活儿干嘛。”元锦意回神过来接过瓜子,忧思的面容一变,嘴角挂上一抹浅笑。
“青竹哪有我剥的好。”裴明舟揽过她的腰,将她抱来坐在自己腿上,眼神傲娇的开口。
眼下屋中哪里还有婢女的存在,人家都识趣着呢,早就出去了。
元锦意微抿嘴角,拿起一颗瓜子喂进嘴里,侧目看向他,“给你说的事情记住了没有?”
马上她就要请太子下令召她爹回来,至于继续清查神仙膏的事情则是要交给他们信得过的人。
能稍微透露一些秘密的,就只剩他一个,其他人,要么在负责别的事务,要么她不是特别相信,所以没办法,就只能把他派去江南。
裴明舟认真点头,捏着她柔软的小手,鼻尖满是她秀发的馨香,“记住了,记住了。”
不过...
头颈交叠,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神色郁闷,“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你。”
才定亲没多久呢,就要分开,想想他都不高兴。
而且马上就是她的及笄礼,那这样他就无法参加了啊,可气!
隔着不算厚实的衣物,元锦意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耳边的喃语带着一丝小脾气,她轻笑着,“有这么不舍吗?”
她现在虽然能接受裴明舟,但对他的情感其实并不是很深重,以至于往来间的分合,心中似乎也无多少波澜。
至于他的态度,倒是跟她恰恰相反,黏糊得很。
瞧着她实在说不上热情的态度,裴明舟眸子一暗,搂着她腰肢的手缩紧,逼迫式的询问道,“你不想日日都见到我吗?”
拍了拍他锁紧的猪蹄,元锦意微撇嘴角,尾调轻扬,“不想!”
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又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变化。
裴明舟把她搂得越发紧了些,两人咫尺之遥,他看着她毫无瑕疵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语气稍有不悦,“你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你凭什么不想,我是你未婚夫,又不是别人。”
元锦意看过来,四目相对,赶忙点点头,“想,我想行了吧。”
幼稚啊这人,就这点出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