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当爹的不说完全了解她吧,但还是琢磨透了她几分性子,一个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人,会突然关心府中事务?开什么玩笑,绝对有问题。
呵呵呵,谁给谁擦屁股还说不清呢。
元锦意心中腹诽。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正儿八经的说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才怪!
她要是不乱来,她们就要来捣乱了。
这还差不多,元彻满意的看着她,又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对了,快替为父想个办法,将你祖父挪出府去!”
他实在受不了晚上他爹听曲作乐的爱好,严重影响他休息。
老不正经!
元锦意纳闷,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为何要我想办法?”
元彻理了理袖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不想办法谁想办法。难不成你想你母亲整日被她们折腾?”
一会儿住的又不满意,一会儿吃的又不满意,他听着都嫌烦。
好理直气壮啊,元锦意眼角抽搐,无奈答应下来。
“简单,您等着瞧吧。”
这种小事,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父女二人分道扬镳,元锦意盯着元彻的背影,对身边的椿阳招招手。
“去,找一个算命的老头,在我祖父出去玩的路上拦住他,然后,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不就是让他们走人嘛,这还不简单。
“是,奴婢明白了。”椿阳诡异一笑,连忙答应下来。
晚上,青竹替元锦意卸下钗环,用梳子给她梳着头发,“小姐,您头发又长长了不少呢。”
她许久没有伺候小姐了,还是在小姐身边舒心些。
元锦意摸了一把头发,好像都快超过她腰了。
“是吗?去拿把剪子来,替我剪掉一些!”
怪不得她感觉近来头皮沉重。
青竹点头,听话的去拿剪子了。
对她们而言,小姐的命令大过一切。
元锦意可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概念,只管自己高兴不高兴,看着青竹小心的给她修剪起头发,她轻声跟她交流着,“青竹,您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休息?”
这才成亲没几日呢。
青竹红着小脸,声音温柔,“小姐,奴婢的夫君要出远门收租去,这一去就是小半年,奴婢想着还不如回来伺候您呢,在家待着我还不习惯。”
主要是家里就她跟婆母,她待着不自在。
如今小玉一人就可以掌管整座工坊,她偶尔去看看就行,别的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打发,还不如回来伺候小姐呢。
元锦意倒是无所谓,只要她不介意夫妻分别就好。
剪完了头发,元锦意就去沐浴了。
半夜时分,几道黑影从国公府后门东北角窜上墙头,小心翼翼的环顾院子里的情况,瞧着四下无人,只有院子里的角灯闪烁,刚要准备找棵隐蔽的大树落脚,就发现一丝不对劲。
不是,树呢?国公府里的树去哪儿了?
几个黑影对视一眼,眉头紧锁,脑海中说不出的怪异感,比自家祖坟被人挖了都要离谱。
他们明明记得探子说的,府中有可以隐蔽的大树,现在怎么回事?
???
奇了怪了。
“撤!”中间的人仔细看了看院子的布局,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打道回府。
小行宫。
已是深夜,永安公主坐在书桌前,抬手烧掉手中的纸条,表情漠然。
一道消瘦的清冷身影拢着身上的披风,抬脚缓缓走进来。
“咳咳....皇姐!”
赫连晖脸上寒意退散,连忙站起来扶住他,责怪又担心的开口,“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
梁安城倒是个养人的地方,她弟弟来了一段时间后,身子骨反而好了不少。
只是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北秦怎么什么都压过天乾,吃得喝的住的用的,很多东西她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她要吞并北秦的想法。
如此肥土,就该用来养她天乾的子民。
赫连韬轻轻摇头,慢慢坐下,清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知我晚上难以入睡的。可是母后在催促咱们了。”
赫连晖提起桌上的热茶给他斟了一杯递过去,眼尾耷拉着,轻声解释。
“不是,天乾有母后和舅父把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那边的探子,说今晚的行动受阻,没能踏进府中。”
“怎会?那都是天乾顶尖的暗卫。”赫连韬拧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便是北秦皇宫他们都潜进去过一次,怎么连一个国公府都拿不下。
赫连晖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目光盯着桌上的烛火,眼神随着烛芯闪烁。
“他们把府中所有树都给砍了。那元三实在难缠,一个多月了,我们没有任何进展。”
可偏偏制掣北秦最关键的两个人物就是她们父女。
除了元三,别的地方都很顺利,唯独在她这儿,她们已经折了不少探子和杀手。
不过还好,今日过后,她们或许可以从内部攻破呢。
只要除掉元氏父女,北秦皇帝就没了左膀右臂,到时候再加上她暗中联系的那些人,不出几年,北秦皇室就能被她架空,到时候,拿下北秦不就犹如探囊取物吗?
“皇姐别急,咱们可以先从其他人下手,先除掉元氏父女的亲信也行。”赫连韬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椅背,眸光幽暗,像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
赫连晖攥紧拳头,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眼神头一次带着无奈。
“亲信?所以说你输给他们不冤,探子都调查清楚了,那元氏父女麾下,真的没有任何亲信。”
她们父女是保皇派,相互为营,深得北秦皇帝信任,要调兵遣将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没有培植自己的心腹和亲信。
所以北秦皇帝才这么信任她们父女吧,简直离谱到家了。
真是可惜,要是这种人才出自天乾就好了,是她她也放心。
就是不知道等她后面的那招出来后,北秦皇帝是否依然能够这么信任她们父女。
“咳咳咳.....”赫连韬激动的咳嗽起来,绯红之色浮现在脸庞上。
赫连晖将茶水递到他嘴边,不放心的看着他,“四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已做好应对的准备。”
现如今,他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目前一切她都还能应付,也没出什么差错,暂时不用他操心。
“不,皇姐,我总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赫连韬喝了口茶润润喉,深邃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