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举措对北秦而言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真不知道她的脑瓜子是怎么想的,这都能想出来。
元锦意连着几日都住在雷贺府上,所有镖局的掌柜都在跟元锦意一起研讨这件事,元锦意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掌柜最后也会为朝廷所用。
不错,北秦物流的人选她直接按照前世的情况,给编制,吃朝廷饭,这样一来,北秦的物流才能完整延续和流动。
她计划的物流系统是要精确落实到每一个镇子,就像邮局一样。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元锦意坐在来时的凉亭中,跟雷贺告别。
原本她是不想这么快告别的,但是江南府城出了事情,她得赶紧回城去。
雷贺颇为不舍的把她送到门前,眼神慈爱宽厚,对走上马车的元锦意挥挥手,“小丫头,来年,我们梁安城再会!”
不知为何,元锦意听到这话,心里忽然有些惶惶不安。
“好啊,雷大叔,我在梁安城等你。”
但她又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转身笑嘻嘻的对雷贺点头,迈步走进马车中。
坐上马车,明显胖了两圈的元宝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元锦意垂眸看着元宝起伏的小肚子,袖子里的拳头攥紧。
绿酒漂在元锦意身边,小脸满是愤怒,张牙舞爪的大叫起来,“三小姐,该您出手了!”
“别急,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们。”元锦意疲倦的揉揉额角,靠着软枕闭目沉思。
这次来江南,她不仅拿到了雷贺的镖局使用权,还问他借了两百万两。
按理说,这个收获应该是很好的,可元锦意这会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他,因为昨日通判任浩然在大牢突然暴毙,今日江南府刺史便对外宣布董贵和任浩然无罪,官复原职后,已经将人给放出大牢了。
至于替罪羔羊也不是没有,几个无辜的官员反而被拿来抵罪。
元锦意脸上沾染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百转千回。
绿酒安静下来,乖乖的飘在一旁。
任府,挂着白幡白布,进出的下人奴仆都是一脸哀戚,穿戴白衣白花。
门可罗雀的任府在风雨中飘摇,阴风阵阵的灵堂前,漆黑的棺椁停放在屋子中间,一对穿着白衣的母女跪在灵堂里。
此时的灵堂前没有一个下人的身影,任盈盈往后看了瞧了瞧,一把将手里的纸钱丢在火盆里,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不耐烦的说道,“母亲,您别烧了,父亲又不是真的死了。”
任盈盈捶捶膝盖,小脸哪里有半分死了爹的悲痛,反而眼底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做事要做全,快起来跪好!”被任盈盈称作母亲的中年妇人低着头,枯瘦的手还在往火盆里丢纸钱,不过她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只是瞧着身子有些虚弱的样子,眼底一片黑青。
“盈盈,以后你切莫再要任性,母亲只能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
妇人转头过来看着自己女儿,声音泛着沙哑,眼中几分责怪之意。
任盈盈不以为意,肩膀下沉,烦躁的开口,“知道了,母亲。不过我没有任性啊,都怪那个昭嘉县主,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倒霉。”
她平日在江南府都是这样豪横,父亲也没说什么。
再说还有知府罩着,她们家就是江南府的土皇帝,她凭什么不能任性。
说来都怪昭嘉县主,没事来江南做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妇人抿着嘴角,接着教训道,“还不是你不听话,你父亲都说前些日子让你别出门了。”
本来躲几日就过去了的,最后搞成现在这样。
她摸着自己脖颈,衣领之下,几道狰狞的黑线盘踞在她脖子上,被她用脂粉遮盖。
任盈盈噘着小嘴,乖巧的扑到妇人背上,略带委屈的开口。
“女儿这不是想着马上到您生辰了吗?特意出门给您选礼物,不然女儿出门做什么。”
她那日才出门就遇到那个什么昭嘉县主,也真是晦气。
妇人愣住,最后只能无奈拍拍她的小手,眼中划过一抹慈爱的柔情。
“罢了,这次就算了。最近你一定要好好待在家中,决不能外出。”
听说昭嘉县主再过几日就要走的,等她离开后,一切又会和以前一样。
任盈盈趴在妇人背上,小脸一垮,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出门都不行啊,我岂不是要憋死了!”
妇人摇头,拉着她的小手,温柔的教训道。
“你才从大牢出来,吃得苦都忘了!”
好不容易才把这事给拉过去,千万不能再出错了。
任盈盈清秀的小脸划过一抹狠戾和愤怒,说到这个就来气。
“哼,都怪那个狗屁的昭嘉县主,仗着自己是女官,居然敢把我关进大牢。”
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唯独这次,摔了个大马趴,还害的她名声尽毁。
不就是一个女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任盈盈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起来。
她凑到自家母亲耳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母亲,您说,要是我取代昭嘉县主会怎么样?”
国公之女啊,千娇万宠,还有官职和封号在身,那梁安城的公子岂不是任她挑选了。
任盈盈脑中畅享起来,任夫人当即打断她,脸色冷厉,“不行,盈盈,你不能动她。”
如果是为了地位的话,她大可以一开始就选一个尊贵的身份,可越是高位越不能出错,像她们现在在江南过得这般惬意,多少大官都不一定有他们这么舒适。
而且昭嘉县主身份特殊,不是那么轻易能取代的。
任盈盈反倒是觉得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出路,她拉着任夫人的胳膊,难得认真的分析起来。
“母亲,女儿现在名声都毁了,在江南府肯定嫁不出去。
既然是昭嘉县主毁了我的一切,那我就要从她身上拿出来。”
“母亲,您就帮帮女儿吧,您最厉害了,只要我成了昭嘉县主,您就不用为我烦心了。
而且昭嘉县主还是长公主的干女儿,以后我在梁安城岂不是也能横着走。”
任夫人看着任盈盈殷切期盼的小眼神,微微摇头。
“可这样你的寿命会短很多的,盈盈。
乖乖留在江南不好吗?父亲母亲会庇护你的。”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寿命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