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北秦还算风调雨顺,但国库剩的银子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边境军队中。
要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叡帝十分信任他,也不会这么一股脑的把银子花在他身上。
可今年国库尚未有多少进账,和林氏商行的合作半年一结账,都还要等到四月底去了。
且不说春汛有没有意外之类的,光是经济发展部这几个月工匠的工钱都达到了好几万两,更别提材料费。
得亏林氏商行又给元锦意预支了五十万两银子,不然国库更遭受不住。
按理说叡帝治国有方,国库不至到这个地步,但往上数叡帝的亲爷爷,可不是什么好皇帝,晚年昏庸至极,修建行宫和收集珍宝,已经把国库亏得不成样子,先皇在位期间,兢兢业业奋斗二十多年才把这个烂摊子给填平,轮到到叡帝,也是上位十余年,国库才算有了结余。
元锦意临出发前,叡帝邀请她和元彻进宫赴宴。
这场宴会是家宴,只有陛下皇后,祁金金和驸马,太子妃和小皇孙,长公主和两个小郡主,另外就是元彻父女。
三王爷还在别的州府种菠萝,三王妃身体抱恙来不了,满打满算,正好一桌。
太子妃已经生产完两个月,年前生下一位小郡主,这会儿已经可以自由走动,所以皇后也把她叫进宫来了。
抱着小孙女,皇后笑的开心极了,元锦意坐在下首椅子上,打了个呵欠,转头看向在外面院子骑自行车的三个小家伙。
驸马在看元彻和叡帝下棋,长公主在和太子妃说话,只有祁金金,捂着自己小腹失落的低着头。
元锦意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祁金金扭头,微微挑眉,“怎么了,锦意?”
已为人妇的祁金金比以前沉稳了些,没有过分展示自己的情绪,在看向元锦意时,就已经收起自己的失落。
“六姐姐,你在瞎想什么呢?”
元锦意剥开瓜子丢进嘴里,笑眯眯的对祁金金询问起来。
“你看到了?”祁金金眼底划过一抹黯淡,轻轻摇头,小声开口。
她没有瞎想,只是她都成亲快一年了还没有怀孕,心里有点紧张罢了。
元锦意点头,不就是一直没怀孕的事情吗,人家驸马都没着急,她年前去探望太子妃的时候,都看到祁金金眼底的羡慕了,“六姐姐,你才十七岁呢,急什么。
而且我偷偷告诉你,女子晚一点生孩子,孩子更健康呢!”
“你瞧干娘,不也是二十多岁才有的孩子,你急什么!”
祁金金咬着嘴唇,点头又摇头,“可是我还是担心.....”
驸马是家中独子,万一她一直没有怀上,她是不是还得给驸马纳妾啊。
她可不想给驸马纳妾。
母后也问过她这事,问需要找太医瞧瞧不,她没好意思。
元锦意面色淡定从容,低声跟她沟通着。
“担心什么,我看你就是瞎担心。
六姐姐,顺其自然就行了。
你要实在担心,就请太医给你把把脉!”
不过她看祁金金面色红润,身体康健,哪里像是有问题的。
祁金金一笑,羞涩的点头,“我后面再请太医看看吧。”
“对了,锦意,你要是去了江南,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记得给我捎一份!”
她要是没成亲就好了,还能跟着锦意一起去江南。
想想自己之前的生活,真是一团糟啊。
元锦意拍拍她的肩膀,肯定的对她点头。
“那是当然,肯定有你的份。”
她可不是真去江南玩的,不过祁金金都这样说了,她怎么好意思拒绝,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
宫宴结束后,叡帝把元彻父女留了下来。
御书房
坐在元彻身边,见他和叡帝都是一脸严肃,元锦意不禁纳闷起来。
这是咋了。
抓抓头发,元锦意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锦意啊!”叡帝慢悠悠的开口。
“在,陛下!”元锦意立马端正态度,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你坐,你坐!”叡帝笑了笑,示意她别这么紧张,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寡人有事问你!”
元锦意吞了吞口水,勉强一笑。
“您请讲!”别这么客气,她瘆得慌。
看来是没啥好事了。
叡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把边境的事情告诉了她。
然后就是一个字,穷!
国库空虚啊!问她还能做挣点钱充盈国库不?
元锦意拧眉,心里已经哀嚎起来。
早知道她今天不进宫了,又是鸿门宴。
呜呜呜~
为什么要逮着一只羊薅,真的容易秃啊。
元锦意牙疼,腿疼,心疼。
她又不是印钞机,挣钱不容易的。
叹息一声,元锦意轻声开口,“陛下,任何事都有风险。臣女除了今年的三百万,剩下的只能尽力而为!”
她知道边境战局紧张,要不是看在将士们保家卫国,流血牺牲的份上,多的一个铜板都不想拿出来。
叡帝也知道这事太为难她,并没有强求,只是在她们父女离开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衰老了许多。
出宫时,天色已全然黑透,凉风习习,元锦意踩着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跟在元彻身后。
明亮的宫灯照耀着脚下的路,驻守的禁卫军面不改色的站在两侧官道上,皲裂的大手任凭风霜浸染也没有抖动分毫。
扯着元彻的袖子,元锦意看着地上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抬头对元彻询问起来。
“父亲,边境的土壤适合那些农作物,您知道吗?”
思索中的元彻回过神来,瞧了她一眼,背着手放慢脚下速度,“怎么了?这个为父知道,像寻常的农作物基本都适合!
咱们北秦边境情况并不是特别艰苦,反而更适合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