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太监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打开圣旨,传唱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固国公府嫡次女元氏锦意,秉性端淑.....聪慧敏捷,多次献策有功,福泽百姓....今特封尔为二品昭嘉县主,赐——免死金牌一块.....”
如果说前面册封县主还赐了名让他们感到震惊的话,那后面这个赏赐的免死金牌,简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他们很多人甚至还是头一次听说北秦还有免死金牌这玩意儿。
固国公府的三小姐到底做了什么福泽百姓的事情,能够得到如此隆重的嘉奖,好像也没怎么听说啊。
“...钦此!”
宣旨的太监喝唱完最后两个字,缓缓将圣旨合在一起。
“臣女叩谢陛下隆恩。”元锦意心里麻木了,不是说了让她低调点吗?
有个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啊。
不过这个免死金牌,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象中的免死金牌,如果是的话,那么还挺有意思的。
元锦意扬起一点假笑,无奈双手接过圣旨。
宣旨的公公虚扶了她一把,小声跟她交谈着,满脸堆笑。
“恭喜昭嘉县主了。对了,公主让奴才转达一句,她已经给您备好了礼物,等着您进宫呢。”
元锦意连连点头,捏着手里沉甸甸的圣旨,微笑着回答。
“好,有劳公公了。”
大太监又回头去,将陛下赐给她的免死金牌端过来。
红艳艳的绸布上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元锦意接过盘子,伸手就去摸了摸金牌凹凸不平的身躯。
元彻连忙拍开她的爪子,让人将这块金牌和圣旨先一并送进祠堂中。
“今日多谢公公,坐下来喝口茶再回去吧。”
太监脸上的笑容格外真诚,“固国公客气了,咱家还得回去给陛下复命呢,就不多打搅了。”
“那好吧,我送送万公公。”元彻拱手一笑。
两个婢女扶着魏夫人起来后,她笑吟吟走到元锦意身边,“锦意,娘真替你开心。”
县主啊!真了不起。
“娘亲开心就好。”元锦意嫣然一笑,眼中并无多少波澜。
一道锐利阴毒的目光射来,元锦意侧目,那人又赶紧收敛了起来。
待送走宣旨的队伍后,府中上下这才轰动起来,兴奋的欢呼着,叽叽喳喳一片。
元彻转身,听着院子里七嘴八舌的交谈声,脸色微皱。
魏夫人看着元彻的脸色,赶紧出声喝止,“肃静。”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连老夫人都愣了一下。
元彻脸色这才好了些,指着府里的下人奴仆,声音颇有威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知道的是国公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呢。”
不就是一个国公之位吗?有必要闹到全梁安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笑开了花吗?
仆妇下人们赶紧站回自己的位置,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无比忐忑。
“爷莫气,都是妾身掌家不严,给您添乱了。”魏夫人猜到了元彻在想什么,挺着个大肚子站出来,轻声请罪。
元彻走过来,对她摇头,声音还算温和的安抚着。
“与你无关,你怀着孩子,总不好叫你动怒去惩戒下人。”
元彻看着魏夫人的脸色,知道她在执掌中馈方面做的很好,他们开心也没问题,只是顾虑今日风头太盛,若不及时压制,恐生祸端。
他握着魏夫人的手,抬头目光犀利的扫过前院所有人。
这里的奴仆下人都是府中各处管事,身兼要职,好些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
“本公爷知道你们开心,今日的奖赏不会少了你们的,但是现在所有人闭好嘴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国公爷。”仆妇下人们松了口气,异口同声的应承着。
仆妇们散去,院子里就剩下元家的几人。
元彻站在院子里,背后已经开始冒汗,他左顾右盼,总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把大门关上。”
老夫人身姿端庄的走过来,头上的金丝抹额在阳光下沐浴着微光,“关门作甚?”
大白天的,关门闭户,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中对陛下不满呢。
“母亲,马上道贺的人就要来了,赶紧关门,关门。”元彻摇头,挥手示意下人快快把门关上。
老夫人哭笑不得,扶着白嬷嬷的手微微摇头,“彻儿,你总不能一个都不见吧。”
“不见不见,有本事他们参我去。”元彻打的就是这个注意。
老夫人拧眉,这可不行,这谁也不见,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母亲,我们去坐着说吧。”元彻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但他无所谓。
要么就一个不见,要么都要见。
来到花厅,元彻扶着老夫人先坐下,他自己又坐在旁边。
元锦意则是挨在魏夫人身边,让奶娘把桂圆递给她。
元彻先是看了魏夫人的大肚子一眼,喝了口茶,目光幽幽的开口。
“母亲,烟儿怀着孩子多有不便,府中上下只得劳您敲打一番了。”
“今日盛况之下,肯定有不安之人。”
“若是谁敢做出有损国公府威名的事情,咱们一概不饶。”
“每个院子的管事也都要好好告诫告诫。”
新起之朝阳,不能还没有发光发热就坠落吧。
老夫人欣慰,点头答应,“放心,内宅之中母亲会给你顾好的。”
魏夫人多有感慨,在一旁静静聆听着。
元柏昇和元锦欣坐在元锦意对面,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皮笑肉不笑。
唯有元锦意拿自己的项圈逗弄着手里的桂圆,一会儿捏捏他的小肥脸,一会儿捏捏他的小胖手,玩得不亦乐乎。
上首的元彻还在交代事情,桂圆‘配合’的跟自家姐姐互动,心里却暗自吐槽,他上辈子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要像小猫一样被人捏来捏去啊。
不过,这一世的变故还真多啊,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在他的预估范围之中。
但也是今日宣旨之时,他才察觉变故不在他身上,反而在自己这个姐姐身上。
一切的走向都已经乱套了,就是不知道上辈子害得娘亲早逝的那个外室女人还会不会进府。
算算时间,也没两年了。
想到上辈子父亲只相信那个外室之子的话,他整个人都陷入一股沉重的悲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