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钝不堪!
他是这样教的吗?
老夫人叹息一声,没好气的看着自己儿子。
能不能好好说话?
元锦意撇撇小嘴,脚下步伐依旧是一副随时都要逃跑的模样,颇有些不服的开口。
“我又不是缩头乌龟,缩不了。
再说,季姐姐的清誉差点都被她们毁了,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但凡韦氏姐妹好好认错,她绝对不会乱来的。
元彻见她还敢狡辩,脸上一怒,手里的鸡毛掸子又挥舞起来。
“嘿,我说你这个丫头现在是一身反骨,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是吧,你给我出来。”
今日他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元锦意瞳孔一缩,扒着老夫人快速躲避。
“啊,不不不,我不。”
哪有用鸡毛掸子打人的,她的手还想多用几年呢。
就在老夫人都快被他们两人转晕时,毛管家拎着袍子一角,恭敬的对元彻开口道。
“老爷,季大人来了。”
元彻脚下一顿,元锦意趁机开溜。
“元锦意,去祠堂给我跪着。”
元彻赶紧冲她的背影大吼一声,气愤的收起手里的鸡毛掸子。
明晃晃的烛火照耀着元锦意吃痛的小脸,青竹蹲在她身边,一脸紧张。
“小姐,您的腿都肿了,奴婢去给您请个大夫来吧。”
盯着元锦意肿起来的膝盖,青竹眉头紧蹙。
怎么会这么严重?小姐一路上都忍着没说,要不是刚才跪下来的时候,她察觉到不对,小姐再跪几个时辰,膝盖都要废了。
元锦意半坐在蒲团上,闻着空气中的药味,摆摆小手,“没事,明早起来就消了。”
痛不痛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只是身子娇气,撞一下就要肿,她也没办法。
“可....”青竹还想说点什么,元锦意示意她赶紧抹了药油就回去。
她反正不会正儿八经的跪好的。
祠堂她都快三进三出了,反正元家的先祖也不会怪她。
听到元锦意被罚跪,魏夫人不安起来,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就要去找元彻求情。
只是元彻在书房会客,没有见她,只是让蓝东回禀,让她别担心。
不过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季大学士一走,元锦意就被放了出来。
虽然不用罚跪,但是又实实在在关了几天禁闭。
她被关禁闭,但是韦氏姐妹没有被关禁闭,鉴于那日游湖元锦意的壮举,她们姐妹二人亲自做了几首打油诗,讽刺元锦意心眼小,脾气不好,肯定嫁不出去之类的。
打油诗朗朗上口,加之有人推波助澜,一时间,元锦意又在梁安城里声名大噪起来。
元锦意得到消息还是通过高姨娘的口信,不过她看着手里的那些诗句,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风铃站在一旁,面色冷漠的开口,“小姐,要奴婢去警告她们一番吗?”
元锦意微微摇头,似笑非笑的将手里的纸张丢出去,亲自动手研墨。
“警告什么警告,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到时候看谁哭的更厉害。
风铃背后一凉,开始了,开始了,她家小姐要搞事情了。
次日一早,大街上人最多的时候。
几个穿着打扮像说书先生模样的男子来到韦府门口,开始敲锣打鼓,招呼众人往这边看过来。
“什么啊,这是?”
“不知道,走,去看看。”
“有热闹,咱们去瞧瞧去。”
梁安城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三下五除二,一群百姓就扎堆围上来。
韦府的门房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几个人想在自家府邸门口做什么。
但是他们又保持了一段距离,他不能出声驱赶。
瞧着围上来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几个青衫男子满意的收起锣鼓,人够了,戏开场吧。
他们几人各自从胸口掏出一张张草纸,开始准备起来。
带头的男子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对众人礼貌抱拳后,声音洪亮的开口道。
“前几日,韦家小姐写了好几首送给我们小姐,礼尚往来,我家小姐也写了几首诗回敬韦家两位小姐,还请大家伙帮我们听听,点评点评,看谁写得更胜一筹。”
男子表情谦卑,看上去真的是像来请教的一样。
听到他的话,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诉说起来。
“谁?我怎么听不懂呢?”路人甲疑惑的抱着胳膊,看向旁边的好友。
“嗨,还能有谁,元三小姐呗,你忘了最近的八卦了?”路人乙眼冒精光,摩拳擦掌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几人。
“哦哦,那元小姐这是要干嘛?”路人甲恍然大悟,盯着他们手里的纸张,顿时来了精神。
“不知道,瞧瞧再说。不过肯定不简单。”路人丙笑着站好身体,期待着他们的表演。
他久居梁安城,对于梁安城所有高门大户之间的坊间过节,了如指掌。
据他所知,元三小姐可不是一个善茬。
但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
众人伸头探脑的往里看,为首的男子笑了笑,拿出第一张草纸来。
“第一首,赠韦家小姐。”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糜。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
.....寂静,是此刻的梁安城大街。
刚才还锣鼓喧天的大街霎时间犹如被定格一般,所有人听着男子响亮的声音,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听着男子的话,下意识的后退的两步。
男子满不在乎的拿出下一章草纸。
“第二首,还赠韦家小姐”
“千锤百炼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众人瞠目结舌,这相较于之前韦氏姐妹暗讽元锦意的打油诗,这首诗的意思好像更明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