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舟一惊。
“怎么会这样?”他每日都要检查符纸,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现在怎么就剩下一堆黑灰了。
元锦意在他手中抓起一撮灰烬捻了捻,法力尽失,已经挡过灾了?
元锦意此刻的眉头都快要夹死苍蝇了,她盯着裴明舟手里的黑灰,“你确定没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这灾祸似乎还不小?
可别瞒着她,到时候害死自己她不带负责的。
她突然想起刚才裴乐瑜她们将自己扑倒的事情,平地上,两个小丫头应该有分寸,还是摔了。
估计就是跟裴明舟这次的事情有关系。
裴明舟咬着后槽牙,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经常做梦算吗?”
元锦意当场就给他表演了一个翻白眼,“大哥,当然算啊。”
经常做梦就是不对劲啊,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好,放在裴明舟身上那就不好了。
裴明舟眼底一暗,又来了?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了那种阴暗的环境了呢。
“做梦会梦到什么?”元锦意盯着他的眼睛,抠抠脑袋。
怎么还得她问一句说一句啊。
裴明舟被她盯的赶紧低下头,将手里的黑灰撒开,轻声回答。
“很多东西,稀奇古怪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总之就是什么都有,但具体有什么,他不知道。
元锦意沉思了一下,目光落在假山中的花草上。
“你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
今晚我会让.....”
说到一半,元锦意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便秘的皱眉沉默。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能驱鬼啊。
“嗯?”裴明舟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要不然你还是听天由命吧!”元锦意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不暴露的办法。
要想知道裴明舟做梦梦见什么,她就得让绿酒去入梦。
一入梦,裴明舟就会察觉她的古怪之处。
裴明舟从没这么哽噎过,都快把他噎死了。
前头还在说办法,怎么后面就让他听天由命了。
小姑娘变心也不能这么迅速吧。
他看着元锦意一脸正经的样子,险些没有吐血。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你放心,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变成鬼都要缠着你,吓死你。”
裴明舟幼稚又气愤的开口,恨不得撬开元锦意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
“啧。”她又不怕鬼。
元锦意捏着下巴也觉得不太好,见死不救不是她的风格。
她有些为难,肩膀垮塌下来,眼珠子在裴明舟身上转悠两圈。
“那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元锦意在袖子里搜了一会儿,找到一张闲来无事画的问心符,将它递给裴明舟。
这个世界,她不相信任何人,拿着问心符起誓,只要裴明舟敢泄露她的秘密,就得一起去死。
早知裴明舟这么麻烦,她就该躲开的,元锦意悔不当初。
裴明舟微微拧眉,可他深知自己是跟元锦意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只能依照她说的做。
不过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元锦意的那些秘密了?
裴明舟拿着问心符起誓结束,手中的问心符无火自燃,直接在他眼前化为灰烬。
好神奇的一幕,裴明舟尽收眼底,对元锦意露出一个无奈假笑。
直到外面传来小厮的呼叫,元锦意才赶紧拉着他,小声的嘀咕起来,指指绿酒又指指他的脑子。
两人商量好后,元锦意又给了他几张符纸,让他转交给长公主和裴乐瑜裴乐鸢。
等裴明舟走出去。
绿酒飘在半空中,兴奋的搓搓小手,“又有的玩了。”
元锦意失笑,认真的叮嘱道,“不是让你玩的,还是要小心些。”
裴明舟肯定是碰到什么更厉害的脏东西了。
绿酒虽然现在已经很强大,但最好还是谨小慎微,以防万一。
日月轮转,黑夜占据上风。
结束了忙碌的一日,元锦意坐在屋子里美滋滋的泡脚。
小玉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算盘,绷着小脸,严肃认真的拨动珠子。
就在元锦意快要睡着的时候,小玉停下动作,将数目报给元锦意。
“小姐,算出来了。
展世子给您送来的布匹总共价值一千三百六十二两。”
“多少?”元锦意一下子就清醒了,激动的看着小玉。
这么多?她私房钱才两千多两呢,不是吧。
毅国公府这么有钱?
小玉看了看算盘上的数目,十分肯定,“没错,小姐,奴婢算了三遍了。”
她算第一遍的时候确实不敢相信,展世子出手太阔绰了。
一匹布就是一百多两,而且还不是正常尺数的布。
“小姐,您该不会是想还回去吧?”青竹拿着帕子站在旁边。
这不都是展世子送给小姐的吗?算价格要干嘛,除非小姐想要两清。
“当然。
无功不受禄,这些我都要折成银子还回去。”
她可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前两日是她犯迷糊,现在清醒了,肯定得解决这个问题啊。
可....算了,算了,她这次就认了,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以后一定要严词拒绝,不能拖泥带水。
元锦意心疼自己的私房钱,真是咬紧牙齿才吩咐出来。
“小玉,去我匣子里拿一千五百两银子来备着。”
明日一早,就让人给展曜送回去。
小玉点点头,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准备伺候元锦意休息了。
元锦意擦了脚,倒在床上,翻滚两圈,咬着被子一脸心痛。
她的银子啊,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银子。
呜呜呜。
但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不是还帮裴明舟解决问题的吗?
那收他个一千两不过分吧?
没错,一千两,多么便宜实惠的价格,元锦意赞同的点点头,顿时就不心痛了。
元锦意这边安稳的睡去,老侯爷的屋子里,黑压压站了一排的人。
明亮的烛火照耀着整个屋子,此刻屋中寂静一片。
元彻坐在屋子中,目光奇怪的看向蜷缩在床角的老父亲。
“毛管家,发生了何事?”元彻看着一直说要离开侯府的老侯爷,面露不解。
早上就没有看到父亲出现,他以为是在生气,也没管。
等他今日忙完,好不容易坐下来歇口气时,毛管家突然来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