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装束,一会儿可是要下场?”
展曜拱手回应,一身利落的衣袍衬的他俊朗的五官更加立体。
“是,殿下。曜过来同元三小姐打个招呼。”
“见过展世子。”元锦意起身行礼,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开口。
真是尴尬,她忘了给展世子说要来的事情了。
展曜看了屹然不动的阿苏蔺一眼,没有任何问候,抬眸和元锦意开口说起来。
“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成想应了六公主的约,一会儿可记得站我这边,给我打气啊。”
只是他这哀怨的语气,搞得元锦意就像负心人一样。
展曜是真以为元锦意不来了,没想到自家小厮眼尖,看见了她的身影。
想着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她,正好过来打个招呼。
元锦意微窘,抱歉的笑了笑。
“嘿嘿。展二哥放心。我会的。”
展曜这才高兴起来,对她点头。
“阿苏蔺皇子也在啊,要不要同我下场踢一局。”
等和元锦意说完了话,展曜将注意力落在阿苏蔺身上,吊儿郎当的邀请道。
“本皇子不喜欢蹴鞠,展世子自己玩吧。”阿苏蔺眉梢一扬,看似随性的说道。
谁喜欢跟一群粗鲁男子蹴鞠啊,臭烘烘的不说,还有损身份。
展曜嗤笑起来,不再似平常和元锦意说话那般客气有礼,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可本世子听闻邬纥国人最是擅长蹴鞠,大皇子何不让我们见识一下。
免得大家都以为大皇子是只会读书的迂腐之人。”
还不等阿苏蔺开口,祁金金站出来,双手叉腰,气势娇蛮的瞪着展曜。
“展世子,你可不准欺负阿苏蔺。
他只喜欢吟诗作画,跟你们这群粗人合不来的。”
祁金金的话一处,祁衽就微微蹙眉。
“小六,别胡说。”
怎么能为了一个质子,跟自家人这样对峙呢。
“六公主说的是,展世子,还请自便。”
阿苏蔺此时对祁金金投以感激的微笑,扭头对展曜抱歉开口,眼底又是一抹得意闪过。
然而他视线一转,就撞在元锦意探究的眼神中。
但是那抹探究消失得极快,让他根本就无法捕捉,就像是错觉一样。
再一眨眼,元锦意又是那副纯真无害的眼神。
祁金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哥哥,但她不允许谁欺负阿苏蔺。
她站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霞,咬着嘴唇,眼神幽怨的对祁衽反驳道。
“哥哥,本来就是,我没有胡说。”
“阿苏蔺又不会蹴鞠,要是伤着哪里怎么办?”
阿苏蔺这么清瘦,质子府日子不好过,本来就身子不好。
要是受伤了,那不是很麻烦。
元锦意侧目对上展曜,连忙给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让他别说了。
她感觉今日祁金金怪怪的。
展曜对她抛去一个明白的眼神,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阿苏蔺皇子弱不禁风,不去算了,免得出了事,赖本世子头上。
太子殿下,六公主,那我先过去了。
锦意,一会儿见。”
展曜讥讽的看了阿苏蔺一眼,潇洒的抱拳告退。
祁金金娇哼一声,不满的坐下来,“锦意,你怎么认识这个泼皮的。
就知道欺负人,要是他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挥了挥自己包子大的拳头,看起来气得不轻。
祁衽儒雅的笑容淡了些,深邃的眼眸惊起一丝波澜,“小六,展世子出身名门,可不是什么泼皮。”
“收收你的小性子,不得无礼。”
他今日才察觉,小六对阿苏蔺似乎有些过于熟络了。
祁金金嘟嘴,垂头丧气的小声应答,“知道了。”
本来就是展曜先挑衅阿苏蔺的,就知道说她。
元锦意赶紧拉开话题,指着中间的场地,“六姐姐,你看,蹴鞠开始了。”
还是不说这个的好。
众人将目光落在场地中央,两队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少年对立而站。
裁判将一个蹴鞠球从中间踢出,两队便开始抢夺起来。
宽阔的场地中,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们奔跑起来,飘逸或沉重的步伐都能迎来四面贵女们的欢呼。
祁金金的眼神立马就被蹴鞠场上的队伍吸引。
她们这个位置称得上最佳观景台,能将所有人的动作都收入眼底,看的清清楚楚。
祁衽也不再纠结,扭头观看起来。
祁金金站在台子边缘,激动的看着场下,圆润的身子每每跳动,木板搭建的观景台就要震动几下。
元锦意这才觉得祁金金好像又圆润了些。
不过也知道祁金金听不进去,她也懒得劝。
她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眼神随着场上奔跑的身影移动。
北秦的蹴鞠实数精彩,随着展曜所在的队伍进了一个球,场上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展曜得意一下,对着台上挥手,只是元锦意刚好低头,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元锦欣坐在蹴鞠场边缘,看着跟太子殿下坐在一起的元锦意,一口银牙险些都要咬碎了。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这么荣幸的事情,元锦意居然自私到这种地步,也不给她引荐一番。
她回去后一定要告诉父亲,说元锦意不顾姐妹情谊,将她丢下不管。
场下又爆发出一阵哄闹的大叫,元锦欣扭头看去,就见展曜和自己一队的少年们大肆庆祝着。
英俊潇洒的少年在场上疾驰如风,脚法迅猛。
一身独特恣意的气质沉浮,更是将他从人群中凸显出来。
元锦欣面颊一红,娇羞的看着他,心中小鹿乱撞。
不愧是毅国公世子,好有大家公子风范。
不仅是她,还有其他贵女,也是对展曜崇拜爱慕着。
场上家世不俗的少年不少,个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显得今日这场蹴鞠格外热闹。
红墙绿瓦琉璃盏,殿脊鸱吻正酣睡。
御书房中。
穿着五爪黑袍的中年帝王背着手,在屋子中来回踱步,面露难色。
元彻坐着一半凳子,同样一脸为难。
两两相望,唯余...叹息。
北秦国君看到元彻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无奈,迫不得已,主动开口。
“爱卿,算寡人拜托你了,让你家小丫头换个要求吧。”
从古至今,哪有一个后宅姨娘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
他是想都不敢想,那丫头竟然会为了自己姨娘这般费心。
“要不,寡人将你封为一等国公或者给你家小丫头封个县主。”
北秦国君同元彻商量着,面色忧愁。
他刚去实践了曲辕犁回来,正兴奋呢,元彻一盆冷水就给他泼下来。
“陛下,可...小女就这一个要求。”元彻站起来,拱手回禀,脸上也满是感慨。
主要是他不可能休了罗氏,抬烟儿为正妻。
不然就凭借锦意的这个功劳,烟儿是绝对可以封为一品夫人的。
“你...你这不是为难寡人吗?”北秦国君摸着自己的短胡须,头都要炸了。
要金子银子,要田地美人,他绝无二话。
但眼下这要求,看似普通,却难住了他。
元彻抠抠脑袋,一边是君主的为难,一边是小女的希冀,两边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对那个一等国公很心动...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也算臣求您了。
这北秦律例明文规定,您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总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君王吧。”
北秦国君气的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元彻,骂骂咧咧。
“你说谁言而无信。
元彻,寡人可告诉你,要是寡人被言官唾骂,你少不了一顿板子。”
他今日豁出去了。
“来人,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