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占地不小,也有些年头,是当年萧稷登基为帝后,为了表示对太后娘家人的恩宠,特意赏赐给吴家的,也让吴家上下十几口人有个栖身之处。
只是吴家一直人丁不太旺,连身为家主的吴泰也只有一个儿子吴棠,可惜十几年前跟几个朋友出去打猎不慎被一只雄鹿用鹿角撞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让吴泰一大把年纪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好在吴棠妻子郑氏当时已经有孕在身,几个月后产下一子,才没让吴泰这一脉绝了后。
正因为如此,吴泰对这个孙儿可谓是宠爱备至,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生怕这个孙子有半点好歹,让他吴泰彻底断了后。
连太后也对这个侄孙格外上心,毕竟怎么说也是他们老吴家最后的嫡亲血脉,时不时从宫里派人去吴府探望,或是要吴泰带进宫看看自己。
吴泰原本给这个孙儿取名叫吴忌,后又因为这个孙子自幼体弱多病,找了洛阳城最有名的相士给他看命,最终相士大笔一挥,给他孙子改名为吴疾,自此果然无病无灾,一转眼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现在偌大的吴府只有吴泰吴疾这对祖孙还有几个旁支在住,还有十几个家丁丫鬟,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萧玠在周府漫无目的四处转悠,吴泰只能拖着一副老弱的身体紧随在旁,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后院。
入眼的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练武场,上面长满了牧草,倒是有点像后世的足球场,只是在中央竖立有十几个草人靶,每一个草人靶上都密密麻麻插满了羽箭。
此时练武场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人一马,其中的白袍少年郎正专心致志一支接一支连续射箭,箭箭皆无需发,都是正中草人靶,而他的马儿则在一旁悠哉悠哉吃着草。
萧玠当然认得少年郎是吴泰的宝贝孙子,论起辈分也是他表弟的吴疾,不由笑笑,扭头对跟在一旁的吴泰调侃道:“想不到舅公一把年纪,倒是雄心不减当年,府上的练武场,看得出颇为用心呀。”
吴泰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殿下说笑了,老臣年老体衰,哪有这等精力,这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儿,他天性喜好骑射,老臣也只能勉为其难,将练武场布置成如此模样,供其练习骑射。”
萧玠倒是知道吴泰的一番良苦用心,毕竟他唯一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死于狩猎意外,又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再出去飞鹰走马,但又怕他在府中憋坏了,就把府中的练武场改造成骑射场,好让他的宝贝孙子吴疾可以尽情纵马驰骋,拉弓射箭。
萧玠看看练武场上的吴疾,笑笑道:“既然遇上了,我去跟表弟打声招呼吧。”
吴泰闻言不由暗喜,心中也是求之不得,毕竟萧玠如果将来真有机会登基为帝,自己孙子与他交好,也是大有好处。
虽说现在有太后在,没什么人敢跟吴家过不去,可太后将来总有仙逝的一天,一旦真到了那一天,吴家可就彻底没有靠山了,还是得提前找一个可靠的新靠山,而最有机会入主东宫的萧玠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