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一路向北,还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似乎是在确认身后有没有人在跟踪自己,看起来警惕性颇高。
一直走到一处偏僻地方,眼见四下无人,一头钻进旁边空无一人的小巷子。
不多时,换上一身粗布衣服的田婶就从巷子中走出来,这种衣服在洛阳城随处可见,再加上田婶特意在脸上涂上厚厚一层脂粉,根本看不清样貌,恐怕现在即使是从小被她看着长大的苏瑶从她眼前走过,苏瑶都未必能够认出对方就是一直伺候在母亲沈夫人身边的嬷嬷田婶。
经过一番乔装易容的田婶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大跨步上桥穿过洛水,往城北的方向而去。
洛阳权贵尽住在洛水南畔,洛阳城北则聚居大量贫苦百姓和来京城讨生活的外地人,一向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治安一向不好,不少城中良善百姓对城北一向是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以免惹来祸端,遭来灾殃。
好在田婶事先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长相普通,又上了年纪,跟其他城北妇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因此并没有引起沿途任何人的注意。
田婶在城北一路穿行,七拐八拐,很快走到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子前。
这一带靠近城墙,房屋十分老旧,一般只有都是租住给进京讨生活的外地人。如今正是大白天,这些外地人都在京城各处忙碌上工,这里自然变得格外冷清,除了田婶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田婶目光警惕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附近没有其他人,便一头钻进了巷子内,快步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前,先重重拍了三下,又轻轻拍了两下。
不多时,门轻轻打开一道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缝,田婶瞥了一眼身后,迅速侧身进入屋内,随后门便被快速关上,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人出现过。
尽管是大白天,屋内的门窗却是全部紧闭,导致空气不畅,散发着一股令人十分不适的霉味。偌大的房间里只点了一根细蜡烛,光线十分黑暗,田婶借着微弱的烛光,只看到一个全身裹进黑色罩袍的人,正用一种复杂异常的眼光看着田婶。
田婶却突然像发疯一向扑上去,紧紧抓住黑衣人的衣襟猛摇,歇斯底里低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告诉我你要杀的人姑爷,可你为什么要对小姐下手!她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夫人呀。”
黑衣人一言不发,任由田婶发泄,直到田婶累了,无力松开了他的衣襟,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确实欺骗了你,利用了你……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刺耳,似乎喉咙受过重创。
但他不说此话还好,此话一说出来,田婶再度爆发了,一个耳光重重甩到他脸上,浑身颤抖,情绪异常激动:“苦衷!苦衷!苦衷!你每次都只会跟我说这两个字,当年你跟我成亲不久,就给我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音信全无,没多久就有仇家找上门,要将我卖到青楼去,要不是夫人买下了我,我早就沦为了任人玩弄的娼妓。”
“这么多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以为你早就客死他乡,可谁知你又还是出现了,还用花言巧语骗我给夫人下药,说要引姑爷过来,要为天下苍生除掉姑爷这个祸患,还说事成之后要带着我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也是猪油蒙心才会听信了你的鬼话,可谁知道你这个天杀的要刺杀的人居然是小姐……天呐!我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如果小姐真有什么不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