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傅况站在大都督府大门外,一脸忧心忡忡等候齐王萧玠的接见。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毕竟崔寅等人前脚刚刚被关入囚车押往京城受审问罪,如今的萧玠在整个交州都可以说得上是说一不二,他这时候应该明哲保身,不该触萧玠的霉头。
但是为了交州的百姓和未来,也为了萧玠自己,他一定要来劝劝萧玠。
今天当他听说萧玠派人在城门口征募新兵的时候他本来也没多想,毕竟原本的交州兵基本都随原大都督李芮战死在交州,招募新兵的工作确实是首当其冲的急事。
但是当他听到骑兵给新兵的月饷和待遇之后,顿感不妙,虽说他也不明白什么齐王会给新兵如此离谱的优渥待遇待遇,但他感觉齐王还是太年轻了,完全不理会交州的实际情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负担得起新兵如此高额的耗费,一旦将来无法支付这些新兵的粮饷,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哗变,到那时已经是悔之晚矣!
他来大都督之前特意绕道去了一趟司马宋安的府上,想让他一起出面劝说萧玠,毕竟兵事是他宋安的分内之事,但宋安却托病不肯见他,摆明了就是不敢得罪齐王,宁可放任齐王胡闹。
傅况也没办法,只有孤身一人来求见萧玠,他已经抱定决心,哪怕今天就是冒犯到齐王,也必须得劝他收回成命,募兵之事须当视交州实际情况而来,士兵待遇也当量力而行,绝不可如此胡闹。
带着这种心态,傅况被萧玠的亲兵带到大都督府的书房,萧玠正笑吟吟坐在书桌后看着他。
“下官傅况,参见齐王殿下。”
虽说心中已经抱定直言犯上的决心,但是当真的看到萧玠这一刻,他心中还是没来由一紧。他不傻,他也了解副都督崔寅的为人,知道刺杀萧玠之事绝不可能是崔寅所为,但萧玠就成功利用这次刺杀之事,将崔寅和他的党羽通通赶出了交州。
若非他亲自上门探过病,亲眼见到过萧玠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模样,他都怀疑此次刺杀案是齐王自导自演的。
萧玠似乎是因为重伤初愈的缘故,面色有些苍白,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笑道:“傅长史不必如此多礼,请坐!”
傅况谢过萧玠,起身找了个座位坐下,随即有亲兵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傅况手边的案几上。
傅况哪有心思喝什么茶水,但是出于礼貌,还是端起茶水勉为其难喝了一小口,略一沉吟,决定还是先寒暄两句:“殿下重伤初愈,理应多加休息,不必如此劳碌的。”
萧玠其实已经多少猜到了他的来意,但是见他不肯直说,也只好陪他一起打哈哈:“多谢傅长史关心,我身体已经无恙,交州事务繁多,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傅况干笑两声,语气有些言不由衷:“殿下有此心,乃是交州和交州百姓之福,只不过殿下初到交州,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只管来问下官,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玠微微一笑:“如此说来,我还真有一事想问傅长史。”
“殿下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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