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想破了脑袋,不停的反省自己,都还是没有想明白,七爷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还是其他人的事没有做好?
他又想到兰溪,刚刚他还真紧张了一把,生怕那丫头脑子一热就答应跟崔家那小子走了。
自从上次他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开始只觉得有趣,后面是越想就越是忧虑。
虽说崔家那小子是挺不错的,算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了,不要说是苍南县,就是放到偌大的、人才辈出的京城,这小子也是个中翘楚了。
但是,他要让二丫给他做妾,那就不行了,万万不行!
他们家二丫虽然是农家出身,出身是低了一些,但这也不是她的错啊,再说二丫自己优秀啊,温婉贤淑善良大气端庄……,这么好的姑娘配他崔瑾怎么就配不上了?
凭什么做妾啊?!
他这几日都在担忧,怕兰溪自卑,觉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崔家小子,再经过那小子挖空心思的一番哄骗,真就应了给他做妾,那不完蛋了嘛。
但他又不敢明说,说了不就不打自招了嘛,定是跟踪、监视或是偷听了,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事的?
刚才听到崔家小子说要给兰溪在京城开酒楼时,他急得不行,一个没忍住就要出去阻拦了,还是被七爷一把拉住了才没暴露他们。
实在是崔瑾开的诱惑太大了,他怕兰溪一个小丫头经受不住。
这放到任何一个门户低的小丫头身上都是经受不住的好吗?
他自己就是来自社会底层,所以他深切的知道那种想要往上爬的欲望。
但让白珏感到吃惊的是,兰溪竟然始终不为所动,一直都面色平静,眼神清澈明亮,甚至眼里还有淡淡的嘲讽。
这样的结果,他是挺开心的,可七爷为何不高兴呢?
夜凉如水,整个槐树村都已经沉睡,万籁俱寂,连虫鸟都禁了声,更显得寂静犹如空谷,七爷却独自坐在院子里,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
月光皎洁,撒满山村,树影随韵轻舞,如水月色轻轻穿过,回映着明月的清辉,洒下点点银辉。
七爷沐浴在月光中,身姿清冷、高贵、孤寂,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好像下一刻他便会与月光融在一起。
不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或是还要坐多久?
突然,他冷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如果不注意听,还会以为是风的呢喃,接着他又低声喃喃:“做妾?!”
语气里是少有的森寒,还有嘲讽,谁又是生来高贵的呢?
高贵又是什么?
没有了林子城偶尔过来找兰溪斗嘴,插科打诨,正在她感到好像确实是有点无聊时,发生了一件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的事。
到底事大事小,这要看对什么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