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易晓生,我是个结巴。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和正常人不同,是在父亲的学堂里面。
父亲是吴家的先生,每天都会在池边一个庭院里教学。
大家在大房子里学四书五经,在竹林里抚琴修雅。
父亲是个追求尽善尽美的人,他常常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站在最前面,为每一个学子教授学业。
这里面也包括我,并且我是和大少爷是学得最好的两个。
小时候,就有人说我是惊世奇才,随便一篇文章出来就是惊世奇作。
那时候,我才七岁。
吴家里唯一比得上我的人,只有已经十四岁的大少爷了。
我为此非常自豪,甚至在别人的夸奖中,认为我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参加大周的科举,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为大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但不久,现实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身有残疾者,不可参加!”
我站在考场大门前,排了很久的队。
说道:“我...我没有残残疾!”
那个官兵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将他一把推开。
“口吃也算残疾。”
他一句话,奠定了我这一生的失败。
那日我在大门前站了很久,排在我后面的人,那些不如我的人都一个个进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外面。
越过大门,我可以看到那些学子在里面奋笔疾书,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我,没有那个机会,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机会。
回去之后,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亲。
我想要在他那寻求解决的方法,但父亲走在前面,他语气平淡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做好少爷们的伴读就行了。”
“可是...可是父亲!”
可是几位少年都不如我啊!我有什么好伴读的!
然而父亲还是坚决的走远了,我早就说过,我的父亲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我在他眼中,是不完美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大少爷成人,要娶妻生子了,父亲为他的得意门生忙前忙后,一点都没有顾及家中的亲生儿子的感受。
我常常看着父亲跑出去的身影,还有父亲站在大少爷身边,那副得意的笑容。
大少爷不如我的,我知道。
但我是残疾的,我永远也不可能走出这片天地。
我心情非常的沮丧,但我更多的,是对世人的质疑。
一个口吃就真的封死了我所有的路了吗?
我不信 。
既然语言表达不了我的想法,那我就提笔,将我所思所想全都写下来。
我一开始写了很多大道理,我将那些写满道理的纸条给别人看,没有一个人能看得下去。
于是我就将我观察到的人或事物写上去,加上一点穿插,果然很多人看了。
甚至随着我长大,还联系了工坊,将我的故事印刷成话本,售卖出去。
我也是那个时候发现,人性真是个脆弱的东西。
被村民害死了妹妹的青年,只需要给他一把刀,他就能屠了整个村子的少女。
被妻子压迫的丈夫,只需要给他一把刀,他就能把妻子分尸埋入土里。
...
还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包裹吴家的人。
比如吴家的三少爷吴浩远,那是个很单纯的人。
我不过是告诉他后院有蛐蛐儿的声音,他就带着人翘课,屁颠屁颠跑过去抓蛐蛐了,最后又被人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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