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的死亡时间正好又是拒绝签署上市前的最后一份报告,回国几个月后……
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联吗?
王平不愿意许秋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去,几百亿美元的利润面前,什么天才、医学泰斗,都不顶用。
许秋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能研发新药的公司,他自然不会傻到硬碰硬。
王平想了想,又道:“不过,肝安宁……听这药的名称,市场上倒是缺少一些肝癌术后的特效药,莫非是这个方向的靶向药?你可以问问高沛安,甚至是陈院士。”
高沛安,是机器人十二指肠切除、大肝癌切除的专家。
陈院士则是高沛安老师,本身更是肝胆外科的开创者之一。
肝安宁当下没有纳入正式用药,临床医生对此的了解不多,但这两人应该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许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两人的联系方式。
“放心吧,别的我保证不了,但你既然怀疑这款药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会以我们两人的名义,要求临海一院禁购禁售此药。”王平郑重地道。
……
挂断电话后,许秋斟酌了一番。
陈院士如今还活跃在一线,但他其实已经开始走保守路线了。
即,很少参与各种新产品、新术式的会议。
他年龄太大,即便再有才,也终究抵不过岁月,脑子接受新东西的能力和速度都在显着下滑。
因此,如今陈院士多是做着以前的手术,论文方向也跟此有关。
新型药物,他不一定有多深刻的了解。
高沛安却不同。
他背靠陈院士这位大夏肝胆外科第一人,半辈子都顶着陈院士学生的头衔。
再多的努力,再精湛的技术,终究逃不过“不愧是陈院士的学生”这句刺耳的夸奖。
这也让高沛安的精力,更多放在推陈出新,渴望创立跨时代的肝胆外科技术,或是研发出一款打破“老药用烂了,新药迟迟不出”境地的新药。
这件事儿,找高沛安显然更靠谱一些。
滴滴滴——
等了不久,电话接通了。
“许秋?”
高沛安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许秋询问了原因。
高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对了,我就在你们临海一院附近,出来聊聊?”
许秋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内,高沛安姗姗来迟。
许秋抬头望去,心里有些惊讶。
这才几个月不见,高沛安的神态跟老了十岁一样,头发全白了,颧骨也因为瘦削有些突出,整个人都不复第一次见面时的光彩。
高沛安坐下的同时开玩笑道:“当初我要是知道这件事这么麻烦,就不该接人民医院那一场飞刀。
带孙女去旅游不好吗,特地来一趟,钱没拿到,结果还被限制出行,现在我离不开临海市了。
我都怀疑是不是你这家伙吸走了我的气运!”
这些天,许秋一路高歌猛进,不仅拿到了全国都没出现过的名刀大赛全满分,更是直接为临海一院获得大夏脑协会、大夏临床医学学会等重磅机构的瞩目,隐隐有内定第二家脑外科中心的趋势。
不出意外,靠着如今这个“脑外科人才培训基地”,临海一院将成为天坛医院之外,另一个脑外科圣地。
也将成为南部脑外科当之无愧的头名。
许秋的地位、名声等也水涨船高。
相比之下,高沛安就太惨了。
他白酒混着啤酒,抿了一口,感受着口腔里的热辣,苦笑道:
“之前我不是去你们隔壁的人民医院做了台大肝癌的切除手术吗……
当时价格谈得好好的,家属出钱买我的休息日,我拿钱开刀。
结果,手术做完后,病人觉得钱给多了,后悔了,把我给告上了法庭。
我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就主动提出退钱,就当花钱消灾了。
家属倒也同意了,但钱退回去没多久,那个告了我的手术病人又突然出事了!”
许秋静静地听着。
飞刀,其实算是医院、病人、医生三方共同维护的灰色地带。
不打破规矩,对三方都有利。
但,只要有一方撕破脸皮,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长远来看,它并不会促进飞刀的正规化——规范化的飞刀,光是审核程序就要几个星期,有几个病人经得起等待?
反倒会让医疗资源不发达的地区,陷入更恶性的循环中。
当然,
这次的话题不是飞刀,这种涉及一个行业的改动,也不是两个医生围着大排档能讨论出什么结果的。
许秋回到正题,问道:“病人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