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见夏承俨从楼梯上走下来,将手上的白瓷摆件又交给了阿熠:“你把这个给秦嫚,让她放在我房间里。”
“是。”
阿熠说完便拿出手机确认秦嫚现在在哪里,得到答复后他快步离开。
夏晴和夏承俨两人今天要去夏家墓园扫墓,他自然要跟着去,不能耽误。
夏承俨下了楼梯,走到夏晴身边牵住她的手,两人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说着话。
夏晴说花室的蔷薇花开了整面玻璃墙,她刚刚去看了。
夏承俨说:“等天气暖一点可以把那片蔷薇移栽到花园,让它们爬满篱笆,或是做几个月形拱门,会很漂亮。”
夏晴眼睛一亮:“嗯,可惜花室只有粉色的蔷薇。”
“你喜欢什么颜色,都让人买回来种在花园里。”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上车前夏承俨随便问了一句阿熠刚刚给她看了什么。
夏晴回答:“是一个白瓷摆件,前两天那家餐馆,江廷不是去找我了吗,那是他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夏承俨“嗯”了一声。
到了墓园,正好上午九点,佣人已经做好墓园清理,每个墓碑前都放了一束新鲜的白色花束。
夏家墓园地理位置优越,面朝大海,草木繁盛,是算命的所谓的风水宝地。
除了风景很好以外,外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先人的坟墓和墓碑并不过分奢侈,与平常人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据说夏家的第一代掌权人是因战乱逃难来的港城,他靠着一箱金子创立了蓝石地产,也就是夏氏集团的前身。
随着夏氏慢慢做大,蓝石地产又被分割出去成为了夏氏集团的子公司之一。
关于祖籍、来港城前的经历,第一代夏家的掌权人并未留下丝毫信息。
扫墓的步骤并不繁琐,只要夏承俨在每个先人的墓碑前奉上三炷香,和夏晴一起鞠三躬拜祭后由佣人奉上贡品即可。
在夏家第一代掌权人墓前,管家给夏承俨递上三根点燃的香,夏承俨双手接过香,侧头对身后的夏晴说:“站在我旁边。”
夏晴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夏承俨的小辈了,不需要再站在夏承俨身后三步远。
可是祭拜祖先只要作为夏家掌权人的夏承俨上香就好,她手上没有香,站在旁边总感觉有些奇怪。
曾经她参与过的祭祖,无论夏家还是霍家,当时两家掌权人的妻子早已离世,夏晴也不清楚她站在夏承俨身边是不是符合规矩。
她不在意规矩,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她的言行会尊重。
既然夏承俨叫她过去,夏晴没让自己多想,走上前站在夏承俨身边。
夏承俨见夏晴站在了自己身边,面对墓碑举起三炷香。
夏晴跟着夏承俨的动作对着墓碑鞠三躬,然后安静看着夏承俨俯身将三炷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
九点过后,山上的阳光越来越充足,今天天清气朗,没有什么风,并不太冷。
夏晴跟着夏承俨一个个墓碑祭拜过去。
夏老爷子越过夏江河将集团传给了孙子夏承俨,夏承俨是夏家的第七代掌权人,是夏家第八代子孙。
夏家墓园埋葬的先人众多,三个小时后,两人才拜祭结束。
上了车,夏承俨摸了摸夏晴的脸:“累了就休息一会,从这里开车要一个小时后才会到宗祠。”
夏晴确实感觉有些疲累,她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直到夏承俨将她叫醒,她意外自己睡得很熟,不过身体确实轻松了不少。
夏家宗祠占地一万五千平方米,由九座厅堂、六个院落、十座厢房和长廊巷组成,建筑中运用了大量的雕刻艺术,整座建筑瑰丽壮观,又极具艺术性。
八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宗祠外,大门关上,隔绝了门外众人好奇惊叹的视线。
夏家宗祠外遍是热门景点,包括大大小小的古寺庙,常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宗祠并不对外开放,门一关上,门内安静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夏承俨和夏晴随着宗祠负责人的引领,经过院落长廊,走进存放夏氏族谱的正厅。
一身白色唐装的老人将厚重陈旧的族谱交给夏承俨,族谱如今已经有印刷版,老人给夏承俨的是从夏家第一代传下来的原版。
夏家八代人,除了生了三十几个私生子女的夏江河,每一代都人丁单薄,夏家的私生子女并未记录在族谱里。
夏家的私生子女不可入族谱,不可从政从商,是祖训。
当年夏承祁被夏老爷子记入族谱是第一次破例,当时夏承俨还没有出生。
夏老爷子去世后,夏承祁被夏承俨从族谱里踢了出去。
夏家的族谱厚重,却只写了半本。
夏承俨在桌案上将族谱摊开到某一页,然后亲自磨墨蘸墨,在纸张上落笔。
夏晴站在夏承俨身边,看见夏承俨在[祖子 八世 承俨]那一栏旁边写下[娶 夏晴]。
夏承俨说:“晴晴,站到我这里来。”他给夏晴让了他刚刚站的位置。
夏晴心里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她接过夏承俨递给她的毛笔。
夏晴的视线顺着夏承俨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一处[祖女 九世 夏晴],然后落到旁边空白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家的族谱,她的名字竟然和夏承俨一样另开了一栏,而不是写在夏承男身边,夏老爷子应该不会这么做。
这一页只有她和夏承俨的名字。
以夏承俨的成就,在族谱上单开一页是合理的,但是这一页又多了一个她。
夏晴能想象到整本族谱这一页是最特别的,就算和所有家族的族谱对比,她和夏承俨这一页也是最特别的。
“写,嫁夏承俨。”
一个族谱上的男女互为嫁娶,简直是闻所未闻。
夏晴拿着毛笔垂在半空:“你把我写在了你身边,这里的我不是应该划掉吗?”
或是像对夏承祁一样,为了消掉他存在过的痕迹,重新开一页。
“你是夏家的人,也是我的人,所以我写娶你,你要写嫁我。”
站在桌案前方的老人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微一动,却不敢发言,继续安静站着。
夏晴依旧平静。
她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也不在意这些,在她眼里所谓的族谱还不如有法律效力的婚书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