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床上的巴特因为肺部积水戴着氧气罩吸氧,经历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后保下的左腿缠着厚厚的纱布,那双深邃危险的双眼耷拉着,看得出来身体十分虚弱。
坐在沙发上的艾尔伯特道:“我说了,我要他的命,他现在是死了吗?”
一旁的老人指尖夹着点燃的雪茄,淡淡开口:“威尔逊家族的人永远都不会自相残杀,更不会为了生意牺牲血脉亲情,我们家族三代人走到现在,无论是最初的目的,还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守护家人。
巴特的这半条命就当做对霍华德先生的赔礼道歉,如果霍华德先生依旧不满意。”
老人吸了一口雪茄,看向艾尔伯特:“威尔逊家族可以和霍华德家族成为敌人。”
老人身上完全没有黑道出身的阴险狡诈之气,看起来慈祥和蔼,有一种高山仰止的王者之风。
艾尔伯特起身,居高临下,顶着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好啊。”
老人神情不变,捏着雪茄看了艾尔伯特一眼然后漠然移开视线。
病房门打开,病床上的巴特看着艾尔伯特的背影忍不住看向他的父亲,眼睛有些湿意。
刚一打开门,艾尔伯特就看见莉斯尔红着眼站在门外。
莉斯尔深深看了艾尔伯特一眼,然后跑到老人身边蹲在老人身前,握住了老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父亲,我怀了艾尔伯特的孩子。”
病房中的五双眼睛都看向莉斯尔。
莉斯尔坚定的看着老人:“是真的,我希望父亲可以改变决定。”
老人看着女儿眼里他从未看过的光:“什么决定?”
莉斯尔道:“巴特保住了腿,但是残废了,家族的黑道生意不需要一个残废的掌权人,没有人会再信服他。”
那双苍老的手,雪茄上的烟灰抖落,飘飘撒撒落在华贵的地毯上。
老人淡声问:“今天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莉斯尔那张美艳干净的脸扯了一个笑容:“父亲自从将家族的生意交到巴特和安德鲁的手上以后,母亲、我,还有弟弟一直被欺负羞辱,父亲都知道。
难道父亲从来都没有想过,一旦有机会,我会为母亲弟弟还有我自己报复回去,还是你觉得,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反抗的能力,所以这么多年你都不管不问,因为无论我们受到多少屈辱都不会影响到家族。”
老人看了莉斯尔一会:“你觉得,你怀了他的孩子就能让他娶你为你撑腰吗?”
莉斯尔摇了摇头,看向艾尔伯特:“我可以都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做他儿子的母亲。”
她见艾尔伯特神色无异,心中安心了许多,她又看向老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父亲,你的外孙比病床上的哥哥对家族更有价值。”
老人扇了莉斯尔一巴掌。
莉斯尔的脸立刻红肿,她好像毫无感觉且并不畏惧,松开握着老人手的那只手,直勾勾的看着老人:“父亲,你要怎么选择?”
病床上的巴特想起身,可是他只能目眦尽裂,连拳头都握不紧。
老人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移开视线看向艾尔伯特:“霍华德先生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打算?”
艾尔伯特抬起长腿走到病床边,盯着巴特的眼睛,然后俯身用精壮的手臂压住巴特的脖子,力道越来越重,他回身看向依旧定如泰山的老人,漠然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莉斯尔看着病床上的巴特脸部爆红、青筋暴起,她的眼睛越来越红,揪着裙摆的指尖泛白。
病床上快要窒息的巴特没有看他的父亲,而是看着蹲在老人身前的莉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