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沙发,缓缓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我现在有些不理智,你先上楼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夏晴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夏承俨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不久后就放下手转身,他看见夏晴一直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他狭长的丹凤眼红的可怕,满是脆弱痛苦又难掩本身威压,他的薄唇苍白的和脸一个颜色,紧紧握着的拳手上青筋暴起。
夏晴回到房间,只觉心口滞闷,拿出放在包里的绒盒,打开盒子,里面的银戒光泽温润,是很舒服的光,像是夏承俨的眸光。
她将戒指拿在手里,捏在两手指尖,微凉的戒指很快沾上她皮肤的温度。
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指尖依旧捏着戒指,戒指在皮肤上凹下去,慢慢形成凹痕。
夏承俨提起那几天发生的事,说明他心底真的很介意,哪有男人会不介意呢?
不知道他今天的质问是不是一个开端,让他们感情发生变化的开端。
夏晴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夏承俨这些天隐藏的很好,她完全没感觉到他介意那些天发生的事。
他心里不知道还隐藏多少对她的不满,那些不满会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点点的爆发,甚至一起爆发。
想到这里,夏晴心情更差。
又一想到,她最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所以事物发展规则在警示她,让她不要感情大于理智,她不应该去爱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外面大雨瓢泼看起来一片湿冷,她活了二十几年,怕过、痛过,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孤独的感觉,她曾经对感情有过期冀,有过不理智,但是从未太过执拗。
不管是亲情、喜欢还是友情,失望过后,她脱身的很快。
但是她现在……
她越发贪恋夏承俨的深情和坚定,也贪恋她自己对夏承俨的依赖,甚至放任自己超脱理智的感情。
好像,不像以前那样容易脱身了。
那种让她又喜又痛的感情正在她心底野蛮滋长,势不可挡。
喜悦但也害怕。
其实,她破坏夏承俨的计划放走霍励霆,夏承俨生她的气是正常的,被她气的失去理智也很正常。
这些天为了生意和霍励霆的事,夏承俨一直没有断药,那些药能缓解他的头痛,同时也在伤害他的身体。
服用时间越长,越难断掉。
想到这里夏晴心神一震,她真是被气糊涂了,握紧戒指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脸色苍白的男人正红着眼站在她卧室门口。
夏承俨:“去哪里?”
他站在门口多久了?
夏晴观察他的脸色,问:“你又头痛了吗?”
夏承俨薄唇扯出一抹微笑,憔悴淡然,君子如玉,矜贵无双。
“头痛打针就好了,不需要针灸,也不需要你陪着我。”
夏晴心脏被他这些话猛的一刺,但是看到他眼里的脆弱和痛苦心里很不是滋味,耐心关心:“你,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承俨看着她:“我要是没有头痛这个毛病,你是不是根本不会答应和我结婚?”
夏晴一怔:“你不是说要一个人待一会恢复下理智吗?你现在恢复理智了吗?”
这些话有些孩子气。
理智?他哪里还有理智,他快被她逼疯了,他后悔那时软了心肠,他就应该亲手结束她,要是那样,他们现在已经一起埋在地下,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这样想发疯,这样不再像他自己……
夏承俨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感觉她的温度,感觉她还在他身边。
夏晴侧了侧头躲开了,她觉得他们现在在吵架中,不应该这样。
夏承俨的手僵在空中,眼里划过刻骨痛意,看着她慢慢放下手。
夏晴看着男人的神色,后悔自己刚刚躲开。
“怎么?看到我现在没事就演不下去了?”
“什么?”
夏承俨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不用跟我结婚,也不用跟我回港城,你可以选择嫁给你想要嫁的人,也可以留在欧洲经营事业,我不会再使用任何手段阻止你或是强迫你留在我身边。”
夏晴的脑子有些空白。
“选择权在你,只要你想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至于我的头痛,你看到了现在既然可以用药物控制,就一定能很快治好,你不用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