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励霆抬头看着黑沉沉的雨夜天空,细细的雨线倾斜而下,他任由雨水滴进酸涩的眼眶。
他整个人被极致的无力感笼罩,没力气疯狂暴怒,也忘记卑微哀求。
他很迷茫,不知该怎么做。
他说:[晴晴,我不想算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改变主意,你讨厌我逼迫你……我现在确实逼迫不了你……我也不会再让自己逼迫你……你说你对我的卑微没有触动,那我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吗?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话筒里传来忙音,很久很久,霍励霆的话筒仍旧贴在耳侧,他浑身已经湿透,眼角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清晨,指控傅书瑾的关键证人在牢里洗漱时被狱友用磨尖的牙刷杆捅伤了喉咙,直到中午证人依旧在ICU情况危急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晴并不意外,霍励霆的手段简单粗暴,但确实有用。
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她想她真的很不喜欢看到霍励霆卑微、失去自我的样子,除了他那个样子会让她狠不下心以外,她心里一直希望他真正变成从前那种潇洒肆意、霸道甚至唯我独尊的样子,舍弃不值得的人,只为自己而活。
……
睡得昏昏沉沉的陆舒然觉得身上猛的一凉,抱住自己白的发光的手臂,拧着秀眉睁开眼就看见霍励霆居高临下看着她。
“干嘛!衣服给我!”
霍励霆将风衣丢在她身上:“我有事现在就要离开洛京,没人看着你,如果你不想被人捡尸现在就跟司机回家。”
陆舒然脑子还有些懵,将风衣盖在自己身上,哼哼唧唧:“又不是没被人捡过。”
小奶狗,小狼狗……陆舒然翘着嘴角,心里有些痒。
“你是不是忘记你要订婚了?”
高家几代人都是搞新闻传播的,国内的大小消息几乎都逃不过高家人的眼睛,陆舒然这两天办这种疯狂的单身派对已经在挑战高家人刻板守旧的神经,再被捉到订婚前夕和其他男人上床,即使这场联姻由几大家族联手促成,不满陆舒然的高家人也可能会利用这合理的理由取消这场订婚。
陆舒然猛得睁开眼,一股恶心蹿上胸口,晃晃荡荡的坐起身看见桌子上的冰桶,直接扑过去跪在地毯上一把抱起冰桶将头埋在里面。
“唔……”
霍励霆皱眉都没皱,看她清醒了,转身就走。
奢华的包厢内一片狼藉,一具具喝趴下的男女,沙发上、地毯上、桌子上,到处都是。
……
黑色劳斯莱斯上,霍励霆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即将迈入四月的洛京褪去了冬日的严寒萧瑟,绿意渐浓,生机盎然,但身处其中的他心中凛冽依旧,仿佛此生都无法褪尽……
听到电话铃声,霍励霆接通。
[霍总,傅先生认罪了。]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动,各凭本事吗?
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向后,新的风景再次更换,人生如风景,只要步履不停,就有走出困顿迎来新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