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在儿时经历过很多次养母恋爱,她的观念变化了几次,有一个时期,她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权利把自己看为最重要,儿女可以靠后,何况她又不是亲生的,她这样劝慰自己后可以更理解养母,理解养母不像对她承诺的那样——“你才是妈妈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因此越来越不开心,后来她发现背地里减少期待、减少感情投入,比对养母包容理解更让她舒服,原来,自私自利才更适合她。
夏晴不打算把自己的经验告诉江雪,有关至亲的事,还是要靠自己不断经历不断失望才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处理方式。
等江雪喝趴在桌子上,门被敲响,夏晴眸光动了动,将酒杯放下……
夏晴进入同楼层的另一间包厢,入目就看见正对着门迫切张望,一脸惊恐脸色惨白的宋展宇。
宋展宇看见夏晴进门,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夏晴,你救救我啊,这帮人要砍了我的手。”说完看了眼旁边的人,弯腰低头像是要藏到桌子底下躲起来,畏缩的很。
夏晴没理他,看清屋子里的其他人,一个是看起来有两百斤的中年胖子,带着一条厚重的金链子,穿着藏蓝色西装中分发型,脸上的肥肉下垂,看起来很凶恶,满眼精光,他身后站了两个三十岁左右冷着脸的矮瘦年轻人,看起来像打手。
坐在胖子旁边冲她微笑的是傅书瑾,他没起身,但是神情看起来温和有礼。
傅书瑾现在和她上次见到时很不同,脸有些憔悴,身材依旧瘦削,但是看起来许久未曾锻炼,肌肉有些松弛,打扮的十分正式精致却掩盖不了多少颓废。
夏晴也没跟两人打招呼,直接坐在樊哥给她抽出的椅子上,樊哥和另外两个保镖站在她身后。
傅书瑾看起来很好脾气:“晴晴,介绍一下,这是漠北的闫老板。”
漠北三十年前发现了很多金矿,当地出了不少暴发户,闫老板就是其中之一,在当地颇有势力,他也是港城几大金店的最大供货商,在港城也很有面子。
两人对视,闫老板眼神霸气面目凶恶,有野猪一样的压迫力,夏晴淡淡看着他,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包厢内寂静无比,针落可闻,涌动着危险的气息,好像随时会爆发可怖的冲突。
宋展宇桌子下的膝盖越抖越发厉害,额头都是冷汗。
傅书瑾一派淡定,眼眸里露着精光似是在看好戏。
好一会,等不到夏晴主动问候,闫老板沉着脸道:“夏小姐,你父亲欠了我三千万,你还敢对我这么嚣张?”
夏晴神情不变:“他只是我养母的其中一个男人罢了,配不上父亲这个词。”
闫老板冷着脸呵笑一声:“你养母可是和他领证还有了孩子,他怎么说也是夏家的人,给我一句话,这钱你到底帮不帮他还?你不还我就砍他一只手,然后我就去找你养母帮他还。”
宋展宇一下子急了,哀求:“晴晴,你妈妈身体不好,我的事可千万不能被她知道啊,你也不想她受刺激对不对?”
夏晴看都没看宋展宇一眼:“据我所知宋展宇赌钱输了你五百万,什么时候变成三千万了?”
闫老板翘起嘴角,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拿出一张三千万的欠条,上面有宋展宇的签名和手印。
“这可是他自己的签的,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夏晴:“闫老板以为这里哪里?以为夏家是什么人家?就算是夏家的一条狗也不是你能算计的,我看你是想有来无回!”
闫老板黑厚的拳头猛的敲了一下桌子,眼里都是戾气:“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使是夏家的人,敢不还我的钱我就剁了他喂狗!”
傅书瑾忙打圆场:“闫老板您别激动,夏小姐毕竟年轻说话冲动,您别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