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俨没有答话,但是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淡漠疏离,蒋聘婷已经知道答案了,虽然她这些年心里一直清楚,但是她与夏承俨交集并不多,她也没见过夏承俨有交往的对象,所以她心里始终抱有幻想,虽然她也知道“夏承俨对自己有意”这件事纯粹是幻想,但是从不曾像今天这样由他本人直白的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夏承俨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个幻想是她这么多年来忍耐委身给不爱的人、不要尊严的挺着肚子进入霍家、为了家人忍受暴力羞辱,心里唯一的支撑。
现在光碎了。
夏晴见蒋聘婷突然间像是被什么抽走了最后一点生命力,整个人像个残破的布娃娃摇摇欲坠,想上前扶住她,夏承俨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夏晴跟着夏承俨朝灵堂走去,蒋聘婷长发垂在胸前无声的看着夏承俨的背影,男人比身边的女孩子高出一个头多,迈步却不大,女孩子能稳稳的跟在后面不用费力。
蒋聘婷想起高中时期唯一一次和夏承俨比较亲密的交集,是在运动会夏承俨跑完八百米后,蒋聘婷被安排去给他送水,她将水瓶递给他,她的手握住瓶身,他接过时手按在瓶口,他不像其他的男生那样皮肤晒成小麦色,喝水时发出声响,夏承俨像是冰河世界的神袛,白皙的皮肤,修长挺拔的身材,好看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健康却不笨重,喝水时喉头滚动一丝声音也无。
递给他水时他用好听的声音道谢,喝完后又带着谢意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和朋友转身走了,他身后跟着一群人,她也想加入进去,她那时候脑子里都是他对她的笑,还有他身上让她向往的光,她甚至朝着他跑了几步,但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后来她总是偷偷观察他,有时候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她强装淡定将视线放在别处或是抓住身边的同桌讨论学习。
他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听说不到12岁的时候他爷爷就带他去参加公司的会议,15岁就开始参与公司的各项管理。
她想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呢?他知道的吧。
虽然喜欢她只有一半可能,但是这确实是这么多年来她能继续生活下去的支撑。
现在幻想碎了。
霍景阳进门就看到蒋聘婷失魂落魄的站在厅堂中间,里面的人外面的人来来回回不小心碰到她她也不知道躲,男人皱起眉,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一旁,低声呵斥道:“这是最后一天,你要是敢给我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聘婷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霍景阳见她麻木任由摆布的样子,心头暴戾更起,想着回到家一定要让她在地上像狗一样爬。
霍振邦的棺椁由八位政商界权贵及霍振邦生前好友扶灵送出殡仪馆,长子霍华手捧遗像在前,霍振邦诸位子孙紧随在后一起送棺椁上车。
前往坟场的灵车已经停放在殡仪馆门前,扶灵的人和霍华等子孙站在殡仪馆雨塔下目送霍振邦的棺椁被抬上灵车。
周围用铁围栏圈出了足够的场地足够灵车和接送霍家人的车辆通行,围栏旁还有保镖守卫。
场地外记者的摄像机劈劈啪啪的响个不停,还有不少凑热闹的人,场外吵嚷,霍家子孙都是一袭素衣神情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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