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0月,取消了十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
一声令下,全国上下一片喜悦,无论知识还在没在脑子里装着,都要努力抓住这个机会,上至四五十岁,下至十几岁。
经过两个月的奋战,众学子无论复习的好与坏,都积极的参加了高考,尤其是各地知青。
这是他们回城唯一的希望。
可高考过后,成绩一下了,全国各地农村陷入悲伤、打闹的境地,天天都是战争的硝烟。
十年了,曾,城里的那些上山下乡帮助村农建设农村的知识青年们,早已没了当初的一腔热血,这一来,多则十年,少则两三年,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他们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这不,成绩一下来,考住大学的,必定要回城上大学,没考入大学的,也托家里想办法回城。
这回城,就涉及的带不带农村媳妇,或者带不带农村汉子,孩子的问题。
延安黑家堡镇红旗大队同样也是。
村民们家里有娶知青的,嫁给知青的,这几天天天打闹,有好几家,把媳妇天天绑在家里,都快闹出人命了,大队长忙的脚不沾地,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
赵家。
“言言,这是五十块钱,你去了学校好好上学就行,孩子们有我和娘呢。”
昏暗的屋子,刺鼻的煤油灯味儿,一个穿着洗的发白汗衫的男人说道。
枕头上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钱。
隔着一床被子,坐着的是一个梳着两麻花辫,皮肤又白又嫩的女孩,不,也可以说是年轻妇女。
女孩和这个家的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仿佛天上的仙子掉落在凡间的灰渣里了,即使如此,也出淤泥而不染。
此时,女孩麻木的抱膝而坐,头埋在双膝间,没有出声。
如此,男子眸中的痛苦仿佛都溢了出来,抿着唇,凝眸深深的看着女孩,想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
心中也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
他知道,女孩是城里的大千金,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自从高考通知下来,她便没日没夜的学习,就是为了这一天。
她聪明漂亮出色,考上了全国重点学府,哪像他,即使在女孩的教导下,他还是只考了一个医学院。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爹断了一条腿,娘瞎了一只眼,大哥分家不再来往,他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何能走?
她要走,他不拦着。
不奢求她还能和他过日子,但希望,她能记着孩子,哪怕隔段时间,给他们打个电话。
看着对面百看不腻的女孩,他咽下苦涩的泪水,“言言,以、以后有空,给孩子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听听你的声音,放假,回来看看他们。”
他知道,这句话有些奢望,有些多余,可他还是奢望她看在孩子的份上而心存侥幸。
村里都嚼舌根,嗤笑他骄养多年的凤凰就要飞了,凤凰一飞,哪有回来的一天?
更何况,她本就不喜欢他,或许早就厌恶透顶了这个累赘家了吧。
竹篮打水一场空,村里人更加嗤笑他了。
可他不想挽留她,不想看到她有一丝难受,不高兴,让她埋怨他,恨他。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他……有两个孩子就可以了。
苏谨言此时脑袋依旧嗡嗡嗡的,耳边男人的话,脑中不停地回放着书中的剧情,。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终于确定的一点是,她穿书了。
穿到了书中比较渣渣还没啥脑子的小角色身上。
书中,原主是校草跟前的一个小炮灰,结局很不好。
原主爸爸癌症,妈妈入狱,她断了一条腿躺在医院的床上自暴自弃,对于保姆上位的后妈携同儿子夺了苏家所有家产而无能为力。
原主爸爸病重,她接到病危通知,着急出门被车撞,还没到医院,爸爸便没了,同一天,一直努力为国奉献的妈妈被告卖技术给他国,一家三口,死的死残的残,接受检查被控制住的……
“娘~”
突然,一声软萌的声音唤醒了她。
苏谨言低头看去。
小孩子瘦瘦的脸大大的黑眸让她愣怔了半响。
她一个刚大学毕业的美少女,忽然就被叫娘,真的很难适应。
这是原主的娃,可是原主回城后,她忙于帮帮妈保地位,忙于斗那个勾引爸爸的女人,又被以前那个虚伪的青梅竹马哄骗去,直到废到病床上,也没有再见过两个孩子。
更未想过把他们接到她身边。
或许是怕被人指指点点暗地里嗤笑,或许是怕爸爸妈妈失望。
书中的描述,反正就是,原主每次想起就愧疚,却忙于家里的鸡毛蒜皮没有任何行动,或许也是为了给她自己找个不负责任的理由。
而这个年代信息落后,原主没有领过结婚证,所以原主的家人,一直都不知,原主在乡下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
“娘,你咋了?咋哭了?来,琪琪帮你吹吹。”
苏谨言眨了眨眼,把眼泪眨掉,她自己都不知是哭可怜的孩子,还是哭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