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儿眉头的皱纹更深了些,苦涩道:“这位大明皇帝…真是棘手,跟他爹洪武一个样啊!”
“那我们怎么办?”阿鲁台问:“要正面决战吗?”
“打?拿什么打?”穆卓儿摇头,“大明的皇帝亲征,定然尽是精锐。”
阿鲁台噎了一下,一发狠:“不如组一支突袭队,来个夜袭敌营,斩首皇帝。”
“胡来!”穆卓儿冷哼道:“大明的皇帝决不能动,真要是把他干掉了,那明廷上下,势必团结一致,和鞑靼不死不休。”
“那……还打不打啊?”
“打,人大老远来一趟,好歹意思一下。”穆卓儿笑了笑,“你说的夜袭敌营,很有可行性,但不能杀他们的皇帝,当然了,即便想杀,估计也杀不了。”
阿鲁台点头,旋即又有些泄气:“王,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啊?”
他有些急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迈入了花甲之年。
“不会太久。”穆卓儿安慰,但眉宇间也有着一抹着急。
她也不再年轻,今年都56岁了,早已不复青春,深感时间宝贵。
叹了口气,穆卓儿抛开负面情绪,笑道:“不用急,大明的皇帝挺不了多久了,听闻大明太子是个大胖子,不善弓马;
大明连续两个武皇帝,文官定然不会容忍再出现一个武皇帝,永乐一死,大明武备必然松懈,那时候便是咱们反攻的时刻;
我们只要保持实力就成,从武皇帝变为文皇帝,明廷的文官武将必然会闹腾,那才是最佳时机。”
阿鲁台微微点头:“这次出兵多少?”
“这个先不急,距离他们到来至少还有大半月时间,我们先做一下战略部署……”
……
结束了一夜行军,明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不多时,饭香弥漫军营。
李青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独自一人跑到附近丘陵吹风。
“青伯,你在这儿想什么呢?”朱瞻基走过来,取下腰间酒葫芦,“整两口?”
“不了,没心情。”李青摆了摆手,干脆躺了下来,望着湛蓝天空,静默无语。
朱瞻基拔开酒塞,‘吨吨吨……’灌了几口,“别闷着了,跟我说说,兴许我有办法呢?”
“嗯。”李青双手枕于脑后,翘起二郎腿,轻哼着道,“我懒得起来,你躺下吧。”
朱瞻基无奈,顺势躺了下来,学李青枕着手,翘着二郎腿。
别说,还挺舒服。
“天真蓝啊!”朱瞻基感慨道,“一路行军,竟忽略了这么好风景,真是暴殄天物啊。”
“呵呵……”李青哑然失笑,“人生何处不风景?”
“还是青伯你境界高。”朱瞻基拍了记马屁,“可以说说你在愁什么了吧?”
“鞑靼。”李青轻声说。
朱瞻基笑了,“这有什么可愁的啊?”
他语气自信:“虽然咱们只有五万作战兵马,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神机营几乎全部出动,这样的阵容,鞑靼拿命赢?”
李青颔首:“正面作战自然是不惧。”
“搞偷袭也不怕。”朱瞻基补充,“有斥候兵防着呢,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啊对对对……”李青翻了个白眼:“你能想到,鞑靼也能想到。”
朱瞻基一点就透,“你是说,鞑靼不跟我们正面作战,甚至不跟我们开战?”
“嗯。”李青叹道:“对于我们来说,不给鞑靼迎头一击就是输,对鞑靼来说,只要保存战力就算赢;
大明出来一趟花费不菲,而他们本就生存在草原,战斗成本不一样。”
闻言,朱瞻基也陷入沉思,少顷,开口道:“我认为肯定会打!”
“理由?”
“很简单,草原虽然广袤,但想找到鞑靼,并非大海捞针。”朱瞻基道,“皇爷爷大半生都在和草原上的势力作斗争,我们还有较为详细的地图,他们很难完全掩藏踪迹;
草原大,可适合大部落生存地方却并不算多,尤其像鞑靼这样的超级大部落。”
“有道理。”李青反问:“那要是他们分出一支队伍,和我们且战且周旋,消耗我们精力、粮草,该当如何?”
“啊?这……”朱瞻基愣住了,又沉思片刻,“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找瓦剌,近大半年来,瓦剌可没少挨鞑靼毒打,他们对鞑靼大本营,肯定有个大概了解。”
不愧是好圣孙,脑袋瓜真好使……李青涌起一抹欣慰,再次抛出问题:“那要是鞑靼在眼下这种时候,提前转移大营呢?”
“这……”朱瞻基苦笑,“这下我也没办法了,不过我觉得……”
“极有可能发生。”李青打断他的猜测,“你忘了上次鞑靼圈套了吗?”
朱瞻基一怔,旋即也发起愁来,“青伯,你有办法吗?”
“暂时还没。”李青苦笑,“不然我也不会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