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伯,你真六十多了?”
“可不咋地,我跟皇上同龄。”李青笑着岔开话题,“当年青伯年轻那会儿,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真的假的啊?”
“你皇爷爷知道,你爹也知道。”李青傲然道,“不是咱吹,在洪武十五年——二十年那段时间,就没一个比我英俊的,包括那‘眉目疏秀,顾盼伟然’的李景隆。”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李青翻了个白眼儿,“别忘了我的钱。”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朱瞻基幽怨道,“青伯,你是不是对我藏了一手?”
李青冷哼:“手不溜,怨袄袖。”
“……”朱瞻基闷闷道,“可这差距也太大了,你都六十多的人了,咋还这么牛呢?”
“再过两年就打不过你了。”李青拄着拐杖,腰也弯了下来,“唉,年纪大了,看着精神,实则毛病一大堆,只是身子骨硬朗,还未爆发罢了。”
“可你都六十多了……”朱瞻基狐疑道,“青伯,你该不会真是修仙的吧?”
“修你个大头鬼哦。”李青情绪有些激动,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脑瓜崩。
这一下,力道不轻,疼的朱瞻基眼泪打转。
“我都当爹的人了,你还打我?”朱瞻基有些恼了:刚才切磋也就罢了,如今跟你好好说话,也挨打?
我爹都没舍得打过我!
李青也觉得有些过分,但认错是万万不会认错,他板着脸道:“你爷爷,你父亲,对你寄望甚深,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以为真?
昔年,秦始皇那般神武,就是因为求什么长生,导致二世而亡!”
“秦亡是因为秦始皇大建长城,大兴土木建阿房宫、建陵寝,百姓苦不堪言,秦二世登基后,更是倒行逆施,官逼民反,这才造成了陈胜吴广起义。”朱瞻基学的一手好史。
“好啊,这么说,你是想修仙啦?”李青冷哼:“成,我回头就跟你爹,你爷爷说说,赶快换人培养。”
朱瞻基气道:“你看你,我就那么一说,至于嘛你?”
“当然至于。”李青正色道,“手握神器之人,挥一挥手,万里之外兵戈如潮,振一振衣袖,千万百姓响应,如此大任在身,岂可谈什么虚妄的仙道?”
巴拉巴拉……
李青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朱瞻基一通指指点点。
朱瞻基果断认怂:“好啦,不说这个了还不成吗?”
“嗯,以后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你皇爷爷知道,没你好果子吃。”李青继续板着一张老脸,心里却暗暗庆幸。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连带着脑瓜崩也了了。
李青暗暗惊醒: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尽量表现的像个糟老头子才是。
两人来到凉亭坐下,李青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言,搞得朱瞻基都觉得自己错了。
“青伯你这身子骨可真硬朗哈,我看你最起码还能活二十年。”朱瞻基接过丫鬟送来的茶壶,主动给李青倒了一杯。
李青接过茶,脸色缓和许多,“那是自然,道士比和尚活得久。”
朱瞻基有些好笑:“这也要争啊?”
不过想到道衍老师,朱瞻基对李青身子骨依旧强健的事,便也释然了。
笑着说:“廉颇六十,尚善饭;青伯六十,尚善力。”
“哈哈……过奖过奖。”李青开怀大笑:会说话就多说两句。
见这事儿翻篇了,朱瞻基这才问道:“青伯,你还是跟我说说你的计策吧,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顿了一下,“我再加五十两黄金。”
如果是加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李青点头:“让他们生病。”
“噗……”
朱瞻基刚入口的茶,瞬间呈彩虹状喷了出来,李青连忙躲闪。
“还好我反应快。”李青回正身姿,“瞧瞧你这一惊一乍的。”
“不是……你让他们生病,他们就生病啊?”朱瞻基有些无法理解,“再说了,就算他们生病了,照样会反对皇爷爷。”
“不,这你就错了。”
李青抿了口茶,老神在在道,“第一,我让他们生病,他们就会生病;
第二,他们生了病,就不会反对皇上了。”
“这怎么可能?”朱瞻基撇嘴不信,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震惊道:“青伯,你要给他们下毒,以此要挟他们?”
“嘘~!”李青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声点儿行不。”
“不是…真下毒呀?”朱瞻基傻眼,“要是一个弄不好,六部九卿全给毒死了,那事情就大条了啊!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明朝廷体面何在?
帝王如何自处?”
“你太小瞧青伯的手段了。”李青笑道:“当然啦,不是真下毒,而是让他们生些小病,不会危及生命,但会很难受。”
“可要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李青打断,“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关外局势危急,没时间和群臣扯皮了,蒙古要是真统一了,对大明有百害而无一利。”
朱瞻基点头:“道理我明白,只是……这也太儿戏了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李青伸了伸懒腰,“你就瞧好吧,五日之内,保证六部九卿尽皆同意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