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脖子”出了名的短。
94年这一年,一开春,几乎没感觉到什么春意,天气就炎热起来。
进入四月,气温飙升,樱花盛开,理工大学附属机械厂下岗分流工作终于尘埃落定。
总共一百二十多人的下岗职工,学校留下来十来个带金工实习课,又往后勤塞了十来个,孙建国新创办的丽云机械厂录用了十个,总共也就解决三分之一的再就业问题。
剩下的人闹也闹了、找也找了,见没有用,也都陆续签订买断协议,拿钱走人。
下岗工人们大多数没什么文化,现在这个形势下找工作也比较困难,因为练摊具有成本低、风险小、门槛低的优点,成了他们谋生的首选。
很短时间内,北门商业街两旁就摆满了地摊。
那里本来就有不少地摊,现在一下子多了几十个摊子,大家卖的东西又差不多,都是以小商品为主,所以竞争非常激烈。
原来的摊主们被抢了生意都是敢怒不敢言,下岗工人本来就苦大仇深,现在又抱团,他们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
孙建国去逛过,似乎所有人的生意都不咋地,大伙都在硬熬着,看谁能熬过谁。
二胖地锅鸡。
“老何!来一锅本地鸡,辣乎的!”
何二胖一听这熟悉的乡音就知道谁来了。
他从后厨探出脑袋,咧开嘴笑道:“哟!老孙来了!”
“你妹的,不准喊我老孙!”
每当这个时候,孙建国都要抗议一番,只是下次来了何二胖还会继续这么称呼,就跟孙建国每次都喊他老何一样。
老何的地锅鸡店生意很红火,今年把旁边倒闭的小吃店给盘了下来,打通之后面积扩大了一倍,添五张桌子,还雇了个女服务员。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女服务员忙得团团转,记完菜单丢下一句“啤酒自己搬!”就跑去招呼别人了。
王超搬来一筐啤酒放到桌子跟前。
程晓东掏出一根香烟扔给他,“超哥辛苦,来一根。”
又一瓶接一瓶的掏出啤酒起开瓶盖子。
王超接过香烟点着,抽人的嘴短,程晓东这货不能骂。
他看了眼孙建国,想起来这位是给他发工资的老板,也不能骂。
便转向刘斌,骂骂咧咧道:“狗日的刘斌,每次都是老子搬酒,下次你搬!”
刘斌咧开嘴笑了,“今天老子是寿星,又是老子请客,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程晓东一边开酒一边说:“那也不一定。”
“为什么?”刘斌问。
“比如你让超哥日狗,他肯定不听你的。”
“槽,程晓东你个狗日的咋不去日狗去呢!”
三人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
这时孙建国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站起来走到小店大门外接起电话。
电话很短,两分钟之后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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