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用电量大,就连江城这样的大城市电力供应也不富裕。
一过十点,路灯全部关闭,马路上陷入一片漆黑。
除了特殊行业从业者,谁十来点还在外头晃悠?
何况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如果仔细看,可以隐约看到路边马路牙子上,有三个明暗交替的亮点。
黄毛、花胳膊、瘦子哥仨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喝~忒!”黄毛朝路面上吐了口浓痰,“槽,真他妈晦气,后半场一直输。”
花胳膊抽了口烟,“狗日的黑子,好像一下子开窍了。”
黄毛分析道:“都赖那个姓孙的吊毛,他没来的时候咱们打得好好的,小黑估计输了能有小一百,自从他过来一搅和,小黑个狗日的就没输过,咱们先前赢的钱都他妈倒回去了…”
“可不是。”花胳膊冷哼一声,“今天真他妈邪门,连小黑婆娘回来得这么早,要不然咱们还是有希望赢回来一点的,姓孙那小子一走,小黑就没怎么胡过牌了。”
“槽,他是没怎么胡过,咱哥几个也没怎么逮住过他!”
“我看啊,小黑这小子这里也炸不出什么油水了,他那个马子太厉害,以前他输了就借,现在输完拉几把倒,也不说借钱继续赌...要是能弄几个姓孙的那样的有钱老板来赌钱就好了。”
瘦子声音有些沙哑,阴恻恻道:“是你俩太心急了,一听说人家是老板,就着急拉他打牌,有几个正常人一上来就敢跟生人赌钱?那小子八成是起了戒心!”
黄毛跟瘦子对视一眼,说:“不至于吧,我看他挺傻逼的,能有这心眼儿?”
瘦子冷笑:“呵呵,傻逼?人家精着呢!一开始装作不会打,不下场,那是怕咱们合起伙来坑他,后来暗中帮小黑,估计是看出什么来了。”
花胳膊有点担心了:“龙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跟小黑说点啥?”
瘦子想了想,说:“要我说,不大可能。”
“啊?为啥?”黄毛不解。
“不为啥。有点能耐的人都不会胡乱指点别人,只有那些一事无成的笨蛋才会有事没事给人说这个说那个,想让别人听自己的。我看啊,他出手帮小黑,也是在试探咱们,或者是示威,根本不在乎小黑的死活。”
黄毛跟花胳膊对视一眼,这牵扯到人性,这么高深的玩意,他俩还理解不了。
“示威?”
“嗯,他一上来就挑明自己的是翠翠对象,还说出开公司的实力,就是在给咱哥几个示威呢。”
这下黄毛听懂了,孙建国的意思是老子牛逼,你这样的瘪三放老实点!
“槽,花花肠子真多…可惜翠翠了,跟了那个狗日的小白脸…”
瘦子摇摇头,谁家正常姑娘能看上你这样的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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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翠翠头发被吹风机吸住,连疼带急,又出了一身汗,只好跑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等她洗完回来,孙建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说不放心她一个人,等李丹回来、麻将摊子散了再走。
李丹一般都是一两点才回来,现在才十点半多,中间这么长时间...
哼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你不是有新对象了吗,还想占我便宜...
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蹬鼻子上脸?
可是,他是建国哥啊!
如果他一定坚持的话,自己能忍心拒绝?
翠翠做了好一会子思想斗争,才勉强点了点头。
孙建国不知道她内心戏这么多,端着盆出去冲凉。
等他出了门,翠翠连忙翻出半管口红,对着方桌上的小镜子,把嘴唇涂成红彤彤的颜色。
又放下蚊帐,钻进去逮蚊子。
逮完两只蚊子,擦了手,就直挺挺的在凉席上躺下。
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对于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她既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