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见他吃相难看,撇撇嘴:“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孙建国端起缸子,一仰脖连泡面的汤水一起喝下肚,还打了个饱嗝:额~~~~
“不知咋搞的,唐老师吃剩的东西就是香。”
唐静对他的不要脸已经免疫了。
为了一张卧铺票,他能把她这个黄花大闺女编排成孕妇,这脸皮厚度也是没谁了。
他的话让她想起自己的老师身份来。
其实跟孙建国在一块,她根本感觉不到两人年纪上的差距,反而大多数时候,孙建国像个大哥哥,她才是被细心照顾的那一个。
最近丢三落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明显的越来越不喜欢操心了,难道是因为他?
想到这,唐静忍不住嘴角上扬,一双美目瞟向孙建国。
孙建国也在偷看她,两人视线隔空交错,又各自分开。
孙建国冲唐静笑笑,然后转过头来,继续躺着,头枕在叠好的被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抖脚,一边看杂志,嘴里还哼起奇怪的歌谣: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伤通通都吹散……”
晚上三个列车员陆续回来休息,孙建国就跑到过道坐着打盹。
唐静有点过意不去,就想把他叫进来一起睡。可是她是个大姑娘,哪能随便跟小伙子睡一张床呢?哪怕是只个卧铺。
对啊,我不是他“怀了孕又崴了脚的媳妇”吗?
好不容易才靠扮可怜得了这个卧铺,可不能让人家识破了。
最后她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她鼓起勇气,对门外的孙建国说:“哎,你进来咱俩挤一挤睡吧,坐那睡怪累的。”
孙建国巴不得进去躺一会,听唐静这么说,也没矫情。
只是卧铺的床本来就很窄,怎么放得下两个成年人?
两人只好一人睡一头,还得侧着身子,才勉强睡下。
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碰到对方。
唐静是害羞。
孙建国虽然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但是害怕被当成流氓。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唐静就睁开眼,发现两人早已不是刚躺下时的姿势:
她自己还是侧躺着,不过已经不是贴着墙边,而是弯着腰,占据了整个小床的宽度,两条腿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孙建国身上。
而孙建国则变成四仰八叉的平躺,一只脚已经伸到了她鼻子底下…
怪不得刚才睡觉的时候老觉得臭烘烘的。
她推开孙建国的臭脚,坐了起来。
吃过早饭没多久,火车广播下一站就是梅城站了,唐静就提醒孙建国准备下车。
孙建国却没有动弹:“你跟我回我家过年,我就下车。”
唐静以为他在开玩笑,“别贫嘴了,赶紧收拾东西!没几分钟了。”
孙建国笑道:“我早就办过延长了,跟你一起到侯马下车。”
唐静不信,孙建国就掏出车票,上头有列车长手写的延长目的地,以及签字盖章。
唐静惊呆了。
有人肯千里迢迢送自己回家,说不感动是假的。
孙建国见她一脸的柔情蜜意,突然犯起二来:“你千万别感动。老弱病残孕,你老人家至少占了两条。你说你一个残疾人士,脑子还不大好使,我丢下你不管,不是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堵嘛…”
唐静气得转过脸不理他。
孙建国两手一拍:“对了,我第一次上你家,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到了你们县城,咱先去给你爸妈买点礼品…”
唐静回头:“美死你算了!谁同意你去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