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见油盐不进,低声骂了句“装什么装、死心眼”就离开了。
孙建国剪了票、进了候车大厅,蜷缩在长椅上对付了一晚。
......
次日,刘德利一到办公室,先给小姨子单位打了个电话,又吩咐小王定期把石灰石、煤矸石这些主要原材料的收货量统计好给他。
孙建国也早早起来,到厕所洗了把脸,坐第一班公交车离开火车站。
他在工商局附近吃了早点,一直等到上午10点,才走进工商局。
这地方之前他申请营业执照的时候来过好几次,知道上班时间。
丁晓玲三十出头,体态丰腴,皮肤白皙,脖子上戴了条铂金项链,耳朵上戴着一对水晶耳坠。
她走起路来耳坠摇曳,屁股一扭一扭,。
她乍一见孙建国,惊讶道:“我听我姐夫跟我说有人开公司办营业执照,我还以为你三四十哩,没想到这么年轻!”
孙建国说:“那丁姐就帮帮老弟忙呗。这样,中午咱出去找地方聊聊,你把你同事都叫上。”
丁晓玲点点头:“嗯,怪不得我姐夫说你办事麻溜、让我放心哩。”
中午孙建国又在梅城大酒店请客,丁晓玲喊了七八个同事,还来了个科长。
机关上班的人喝酒讲究多,光一条鱼,就有很多门道。
一般一条鱼端上来,服务员会先问问鱼头朝谁?按梅城正式场合喝酒的规矩,鱼头朝着谁,先喝三个鱼头酒。鱼尾巴朝谁,再喝四个鱼尾酒。这叫“头三尾四”。喝完这七个,你以为完事了、可以开始动筷子吃鱼了?那你就上当了,谁先动筷子再喝三个。
孙建国对这些规矩了熟于胸,点菜的时候就跟服务员塞了烟,说好了鱼头鱼尾随便放、别朝着他就行。
服务员端着鱼上菜的时候,盘子往转盘上一搁,手按着转盘轻轻一转,力道刚好,鱼头、鱼尾都朝别人。
喝完鱼头酒、鱼尾酒,有人欺负人家年轻,假惺惺让孙建国吃鱼,孙建国拿起筷子夹个这、夹个那,就是不往鱼身上招呼。
众人一看,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年轻人是个酒场老手。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今天是孙建国求人办事请的客,他得尽地主之谊,总不能等着别人敬他吧。
敬完一圈下来,大半斤白酒就下了肚。
然后人家科长敬酒你你喝不喝?头发花白的老科员敬你你喝不喝?光喝不回敬?
丁晓玲看不下去了,端起酒杯说:“哎哎哎,人家小伙子年轻,你们几个别倚老卖老。来,有种的跟我喝。”
局里人都知道她丁晓玲是端起酒杯就放不下的主,谁敢接她的茬?
孙建国这才喘口气,心说下次再也不敢一个人跟机关的任吃饭了。
酒酣耳热,有人提议干喝没劲,轮流讲笑话,讲得不好、没人笑的要罚酒。
几个老色胚相互看一眼,讲起了荤段子。
科长先起头:“我先讲一个,说某县县委书记是男的,县长是女性,在酒桌上,书记提酒:书记都干过县长。你猜县长怎么说?”
这里的“干”一语双关,在场的男的女的都会心一笑,纷纷问:“怎么说?”
科长说:“县长说...书记都是县长升(生)的!”
“哈哈哈!绝了!”
又有人讲了一个:“某局长和某村长喝醉后互相吹嘘泡妞经历,局长说:我泡的都是城里女人,有身材,有脸蛋,都是绝色美女,什么招都精通;村长说:我泡的都是乡野村姑,绿色、无公害,什么病都没有。”
轮到老科员,他说:“某领导去江阴毛纺织厂视察,厂子大门第一个字江,不知道怎么搞得没有了,领导看了问:这个...原材料好找不好找?”
“呸,下流!”
轮到孙建国,他自动认怂,罚了一杯。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工商局这帮孙子贼能喝,那女加一起八个人,6瓶装的老白干干掉两箱,就这还说留了量,下午还得上班。
孙建国跑厕所放完水,趴在洗手台上洗脸。
丁晓玲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孙建国便问他:“没事吧?”
孙建国洗完脸转过身:“没事儿。”
“客气啥,我姐夫介绍的,我不帮你帮谁?”
“那我那个执照的事...”
“那还不简单,几个公章一敲,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今天谢谢丁姐了,回头单独请你。”
丁晓玲说:“行,我不跟你客气了,等着你请哈。你以后别这么实诚,倒多少喝多少,铁打的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