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霜平平淡淡的动了动嘴角,语气偏冷:“所以终于承认是你烧的了?”
临渊瞬间醒悟:“不是!那个厉鬼干的!不关我事!凑巧而已!”
“是吗?”叶倾霜模棱两可,不温不冷的接了一句。
临渊顿时偃旗息鼓,丧气的垂下头:“阿霜,对不起嘛……”
“找到了。”叶倾霜松开法术,毫不犹豫的飞往光源处,临渊心头却忽然浮上来一阵怪异。
衡王府的守卫怎么会薄弱至此?连这么显眼的光团都毫无反应。
不对,他们今晚从进府开始就没见过任何守卫下人!
临渊脑子轰然炸开!
他该死,满心满眼都去在意阿霜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没察觉。
“阿霜别去!”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只见她静默的站在院中。
正前方,屋檐下,老衡王形如雕塑,身侧流光飞舞。
说实话,如果不是去了一趟幻境,叶倾霜完全无法想象,年仅四十的人为何会老得如此彻底,仿佛被吸光了精气神似的。
他在十年前的幻境中三十岁,翩翩风流得像二十多的少年郎,如今不过十年,却已枯蒿得像七八十岁。
叶倾霜凝眸许久,忽而怀疑自己在幻境中遇到的齐元修,是不是个假的齐元修。
锦曦临终前臆想的齐元修。
临渊走到叶倾霜身边,呈对峙之势。
雕像似的老衡王笑了起来,笑声嘶老得像乌鸦叫,有几分渗人。
临渊听得浑身起皮疙瘩都起来了,对着老衡王作一揖,态度温温和和,客客气气。
“老王爷,又见面了。”
老衡王还记得他:“是你呀,帮我找儿子的小道士。”
“是我。”临渊含笑,不卑不亢道。
“你怎么跟青弟认识的?”
叶倾霜猛地抬眼。
“青弟?”临渊不漏声色的摊手:“哪个青弟?小道不认识啊。”
“你个小道士……”他呵呵笑了几声,又转向叶倾霜:“青弟,你还是男装更好看。”
叶倾霜目光幽深淬冰:“你认得我?”
幻境会与现实相通吗?按理说不会,幻境之所以叫幻境,自然是因为里头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若不通,齐元修又怎会认得她?
老衡王又是一阵笑,笑声不似之前阴鸷,反而很开心的感觉。
“我只是瞧着你……像梦里的青弟,叫着试试,没想到你真的是……哈哈哈哈——”
叶倾霜眼中寒冰化去,又恢复成漠然沉静的气质。
老衡王笑完,慢慢道:“今日下人来报,说有人在打听小玉……原来是你啊,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故人……”
严格来说,叶倾霜其实算不上故人,她只是他的一场梦,只是锦曦的一个幻境,没有真正参与到十年前的那场纷争中,不过她没有出言纠正。
齐元修也不在乎这一点参与感,他年纪大了,有些事跟年轻后辈说不着,如今只想找知情人说说话,叙叙旧罢了。
叶倾霜问他:“漱玉漱墨,她们今在何处?”
“都死了。”齐元修深深一叹,声音嘈哑,就像用老树根刷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