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临渊一下子恶向胆边生,心意都要憋不住了,便将表白的道具拿了出来。
虽然想着阿霜害羞他就趁机表白,但实际上,她不害羞,他也想表白。
世人言爱为相思病,这话对极,从前看不上的情情爱爱,如今日日淬焚肺腑,其中滋味当真如病缠心,煎熬至极。
临渊作为不信邪的人,今时今日,只剩下俯首称臣的份儿。
可想着想着吧,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阿霜险些入魔时的场景。
那时她命悬一线,却一遍又一遍坚持重复,不要自己帮忙,不要自己插手。
她说她还不起,便也受不起。
那时,他亦是真的没图她还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图的?
他不知道,只是突然惊觉,自己竟然幻想阿霜会在感动之下,答应他的心意,甚至相许此生。
彼时,他暗笑她防心太重。
此时,他又在做什么?
仿佛一盆冷水临头泼下,临渊咬紧牙关,生生将嗓子眼的心意憋了回去。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好不容易才靠近一点,好不容易才获取到这么一点信任,再等等。
如果阿霜答应了,那么他只希望是发自内心,而不是为了莫须有的感激。
思绪扭转仿佛就在顷刻之间,所以临渊为了避免这种原则性错误,索性将药送了出去。
反正早晚都是给她的,再计较下去反而不好。然而她随口一问,却让临渊心虚不已。
为何现在给而不是再早些或者出宫后?
所有不堪的心思都被这个尖锐的问题戳破遮羞布,他骗得了阿霜,难道还能骗得了自己吗。
临渊嗓子如同被石头哽住,半晌硬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好在寝室内声音渐歇,云收雨散。临渊松下口气,指指下面转移话题:“停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你去锦曦住过的宫殿里转转吧,说不定有新发现,这里我可以解决。”
叶倾霜私心里觉得,这事不该牵扯上临渊。
学堂之事,到底是她同锦曦定下的约定,此番冒险来找皇帝,不论成败都不应该牵连临渊。
毕竟临渊还是活人呢,受人间规矩所约束,能愿意泄露他的职责,陪自己走这一趟就已经是情分,这本不是他的分内。
兵分两路,叶倾霜化作一道流光飞了进去,老皇帝搂着妃嫔沉沉睡去。
叶倾霜办事向来追求结果,干净利落的入梦,把齐沐北的梦境像看戏般掐头去尾,让老皇帝看了一遍。
在梦境最后,她幻化成锦曦的模样,一声一声的唤老皇帝“哥哥”。
言辞恳切的告诉他,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是被夺了舍所致,身不由己,今后一定要警惕突然性情大变的人,善加控制,勿再重复悲剧。
且女子学院并非祸端,而是福泽,要在国中多多开立女子学院,让孩子们明智明心,方能不被外来的妖魔蛊惑。
如果以后再发现穿越之人,可用祭天的方式传达到天界,天界自然会有神仙来处理。
向来杀伐果断的皇帝难得柔下心肠。
不怒自威的眼角眉峰被烛光渲染成浓重的墨黄,光影斑驳中,老皇帝披衣而立,身影依稀残留着当年的英姿。
“小妹安心去吧,二哥会安排好的,你若在天有灵,便看着二哥怎么帮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