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也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摇把破扇子围着她转,一边转一边啧啧咂嘴。
锦曦跟漱墨听到动静,躲在门后面看,这一幕落在二人眼中,简直就像六月的苍蝇,围着鸡蛋找缝。
“公子要是没事,我就先上去了。”她抬脚就要走,男人扇子“啪”一声合上,直直横在她前面。
他倨傲的勾着唇,半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吹气:“收了本王的牌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叶倾霜神色不变,后退两步:“我付钱了。”
“那是我让给你的。”男人笑着,眼里却深黑不见底,像潜伏的独狼。
叶倾霜终于发现他跟临渊不一样在哪里了。
临渊的笑不管是痞是坏,都不会给人这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
而他更趋近野兽化,或者说,更像衣冠禽兽,哪怕他跟临渊一样常常笑着,也是大人物逗弄宠物一般,高高在上的笑。
他的言行举止,总是让叶倾霜不舒服,容易回忆起不好的过往。
所幸,她已不是任人拿捏的猎物了。
她也冷冷淡淡的扬起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姿态如覆雪青竹,清寒落拓,直视衡王的眼睛。
“你不喜欢,却横插一脚,将价格抬到绝地,是为了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这是训狗的方式,还真拿她当宠物了?
没有他在中间捣乱,她本可以顺利拿下花牌,替锦曦省下一千两,也用不着承他送牌子的人情。
这人情她愿意念,是看在蹭雅间时他没赶自己,那一刻至少他是好心的。但他这样威胁自己,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也改变不了我送你花牌的事实。”
衡王浑不在意,且甚为无赖,不夸张的说,他全身都写满了不怀好意四个大字。
叶倾霜面无表情:“所以你想如何?”
衡王“啪”的甩开折扇:“太湖风景不错,春光正好,青弟明天陪为兄赏一场春光如何?”
“没空。”
衡王挑眉,目光徐徐滑到叶倾霜腰肢上,露出个揶揄的表情:“那后日?”
“也没空。”
“青弟哪天有空?”他也不恼,斜勾着唇,态度闲适,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叶倾霜不假辞色:“学务繁忙,恕不奉陪。”
“哦?青弟在哪个学院读书,本王在也认识几个先生,代你告个假还是可以的。”
明锦曦在里头急着直冒冷汗,既害怕自己被发现,又害怕叶倾霜露馅。
这混蛋,要是被他发现霜霜是女孩,后果不堪设想。
外头气氛僵硬,就在锦曦想要豁出去时,叶倾霜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先一步妥协了:“三日后有空。”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他好心情的离开,叶倾霜捏捏眉心。
明锦曦狠狠松口气:“刚从霜霜那儿揽了事就来讨债,他是活不到我还的哪天吗?”
一拖再拖,等叶倾霜到三楼,漱玉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姑娘得像个真正的新娘一般,团扇遮面,喜服红艳。
龙凤烛烧得正旺,除了没有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和三拜天地,其他的都齐了。
有人笑话芳华楼的做派,也有人偏偏好这噱头,不管风评如何,芳华楼始终坚持以这样的方式卖姑娘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