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大作,一阵电闪雷鸣惊得床上女孩浑身冷汗,她骤然睁开眼,竟发现身旁的人已不在。
安若嗓子发哑,她一连几日被噩梦吓醒,床边保温杯里是给她准备好的温水。
她掀开薄被下地,拽开丝绒窗帘往外看。
又是一道惊雷划开夜空,暴雨席卷而来,冲刷着窗户……
院子里的宫廷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路虎,那是何速的车。
安若思忖片刻,她披上一件外套拉开门。
门外林早早一直守着,见她开门要出来,立即抬起手臂阻拦。
“少奶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他又不在,他究竟去哪了?”
自从上次男人醒来后,他举止忽然变得怪异,经常多躲着她,总是在半夜偷偷离开。
安若知道他是因为身体没好才躲着自己,可是……她已经接连几天没见到他了。
昨天好不容易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抱着她入睡,结果醒来身旁空空如也,他又走了。
他总是把她丢下,什么也不告诉她。即便是他知道自己有所察觉,也装作没看见。
沈骁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人又爱又恨!
“少奶奶还是别问了……”林早早被下了死命令,没有男人的应允她不会说。
安若知道她是个固执的姑娘,叹息一声:“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总行吧?”
“那我陪着少奶奶。”
安若没说话,抿着唇独自走在前面,忽然她惊叫一声,身体栽倒在地。
林早早连忙去扶她,安若抓住一旁桌上起装饰作用的瓷器,狠下心朝她砸去——
林早早轻而易举地截住她手腕,“少奶奶,你打不晕我,这样只会伤了自己。”
“盯着你不让乱跑,是少爷的意思。”
安若垂下眼眸,任由她把手中的瓷器拿走,轻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默不作声地站起身,犹如被抽走灵魂似的,目光呆滞走到走廊窗户边。
望着窗外暴雨,她深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不想让我知道看到他现在痛苦的样子。”安若鼻头泛酸,眼眶湿润猩红:“可就算他时日不多,也该让我见一面,好好的道别。”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脸,对面阁楼的一处阴暗的窗户,那里似乎有双深邃的眼睛在望着她。
他知道她在那。
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疼痛煎熬,每一声嘶吼,每一寸呼吸,都是撕心裂肺。
“现在他就在我眼前,可我却够不着他,我甚至……甚至连看他一眼的权利都没有。”
林早早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我就只想陪着他,再陪他这最后几天……”她嗓音带着哭腔,似乎和这狂风骤雨形成共情,哭得不能自已。
林早早毕竟与她同为女性,加上安若对她多有照拂,即便沾染血腥的手,也被她暖热了。
只是她不得违抗男人的命令,更不愿在这种时候让她犯险。
“少奶奶,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安若擦了擦眼泪,她抿唇点点头。
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仅凭她三言两语行不通。
林早早送她进房间,安若红着眼睛坐回床上,她让女孩给自己倒杯水。
安若抿着唇瓣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喷雾,在林早早转过身那一刻对她喷出来。
女孩身体不稳地倒下,安若眼疾手快接住她放在床上,愧疚的看她一眼,重新穿好外套跑出去。
而倒在床上的林早早在她离开后睁开眼。
她早知道安若不会就此罢休,这么听话的回房间,一定是想好了下一步打晕她逃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