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帕山是一座迄今为止无人登顶的山脉,像谢辉这样热爱冒险的登山家,自然想要征服他。
他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做了很多准备工作,除了外甥杜鸿波,整个登山小队的所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有精通当地语言的成员,可以无障碍和当地人沟通,有擅长分辨菌类的植物学家,还有退伍军人……
但谢辉没有想到,去过好几次滇南的他,这一次竟然一到桑帕山下就严重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最后不得不退出登山小队。
出事以后,谢辉常常在想,如果那天自己参加了登山,是不是外甥会多一点儿生存的希望;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攀登桑帕山,或许外甥和好友们就不会出事,如果自己的爱好是书法、乐器和那些不危险的项目,杜鸿波现在肯定还好好的活着。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雪山、外甥和姐姐仇恨的眼神,成了他午夜必做的噩梦,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到杜鸿波,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在这一年内,谢辉进入桑帕山多达十五次,也曾独自攀登至登山小队达到的最高点,但桑帕山里找不到杜鸿波的任何踪迹。
他也曾求助于多位风水师,但他们给谢辉的答案千奇百怪,有的说杜鸿波死了,尸体被雪山上的野兽分食用了;有的说杜鸿波没死,但他被选做了侍奉神灵的随从,一百年后才能下山;还有说杜鸿波是被队友害死的,他们把杜鸿波的尸体扔下了雪山的悬崖。
年前,谢辉回了一趟帝都,才听说楚遥被楚家认回去了,有传言说她也是风水师。
愧疚感压得谢辉喘不过气,他决定放手一搏,如果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他自己也是看过邪神像的人,他把命赔给楚遥。
谢辉双手掩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楚小姐你还是尽快想一想怎么应对桑帕山的那些东西吧。”
“谢先生,你为什么认为杜鸿波还在桑帕山上?”楚遥问道,“我算过了,他的命数已尽,一年前就去世了。”
“不可能!”谢辉立即反驳道,他双目猩红,看向楚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
楚遥走到窗边,望向不远处的雪山,轻声说道:“鸿为大雁,候鸟冬天要迁徙去温暖的南方,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波浪属水,水在极寒中会冻结成冰。杜鸿波的名字就注定了,他不该去桑帕山。”
“我有证据!”谢辉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一段视频,是一位网红博主拍摄的桑帕山旅行Vlog。
“你看,这个人就是鸿波,我不会认错的!”谢辉激动地指着画面边缘一闪而过的身影,隐约能看到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具有当地特色的民族服装,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楚遥瞥了一眼屏幕,暗含深意地说道:“这具身体的确是杜鸿波的。”
“鸿波被鬼怪夺舍了?”谢辉问道。
“如果是夺舍,还有可能救得回来。但他的身体里根本没有魂魄,换句话说,这已经不能被称为是杜鸿波了,只是一具尸体。”楚遥解释道。
谢辉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不可能,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不敢进桑帕山,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楚遥不解地问道,“要不是你让我来这里,我这会儿都进桑帕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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